暗处的蛇(1 / 2)

第38章暗处的蛇

“什么意思?”

帽檐阴影下,那双缩着的眼睛越发深,“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贝拉。”“不行。”

那张脸凑近,低沉私语,“是当掩体不行?还是这里不行?”盯看着沉默的她,嗤笑一声,牵住她,走到一个人流少但视野开阔的街角橱窗前。

冰冷的皮革攀上后颈,带出的痒意令人不自觉要躲,却被立刻地禁锢,被迫微仰起头,不期然对上那幽深的灰眸。

冷峻的脸偏过,危险的眼睛在帽檐和她身体的双重掩护下,扫向她身后,目光自然地转移,唇上也丝毫不耽误,呼吸交缠,冰凉柔韧地覆上她的。可唇瓣刚触上,怀中人已侧头擦过,看向了他肩膀后方。顿了一秒,耳侧传来一声冷笑,混着温热吐息。越过那坚实肩膀,不远处面包店那里,有个人行踪诡秘,挪了地方复又回去,目光始终盯看这里。

确定的那一秒她便后撤了。

不等她说出自己的发现,希斯克里夫已沉声道:“两个人,铁匠铺旁,绿衣服的。"瞥眼橱窗倒影,“面包店,黑衣服红头发的。”“怎么样?小姐?教区怎么说?”

南希将她拉上车,“又是利兹水力纺织厂的商业间谍么?他们没完了是吧?从剪彩到今天,都送进去三个了,还来?”“不是,这次的两个确实是织工,破产了,起了报复心。”马车再次启动,穿过镇子。

窗外,本来以手工纺织为主业的豪斯镇郊,随处可见钉死木板的纺织作坊,门口贴着′待售'的拉丁文告示,岔路口的临时摊位,堆积着手摇纺纱机,黄铜零件按废铜价被拆卖。

“希斯,"贝拉看回车内,“你怎么看?”希斯克里夫冷道:“那群不知变通的腐虫,真敢触犯法律,送进去就好了。贝拉,你现在应该思考的,不是那些穷鬼,而是怎么利用威尔士的亲王效应,赚点回头钱。”

“不是已经赚到了么?"贝拉语气很淡,“公正会计行的克拉克先生,前几天寄来年账,给亲王抵债的那百十股份,除去给债权人的分红,不是剩了两千么?“哈!你在装什么贝拉?两千?!我费这么大功夫,靠一个亲王才赚两千?!这不是血亏是什么?瞧瞧你为这次卡尔顿宫宴准备的布料吧,贝拉,你在榨干他价值的思考上,真是太不积极了。”“我准备的布料有问题么?他喜欢像火鸡一样,色彩鲜艳的布,不是你告诉我的嘛?”

“就是太符合了,所以有问题,"希斯克里夫猜忌地看着她,“你向来是追求给人以惊喜的,而不是符合。”

“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希斯,要不这样,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毕竞无论是业绩还是向上社交,你都远比我厉害,我是愿意听从你的。”那张阴险的脸,浮现出一种被捉弄的隐怒。贝拉笑看着他,“还是说,你自觉你的能力,不足以令我听从么?”希斯克里夫磨咬着牙,“令你听从,不一定要靠能力,贝拉。”画眉山庄被新雪裹成一片银白,粗粝的砂岩外墙在暮色中泛着琥珀色。对称的乔治亚长窗结着冰花,院中的樱草和番红花都被埋到积雪下面了,只有忍冬还在傲雪凌霜。

路过厨房,开着格子窗内,飘出丁香与肉豆蔻的焦香,还有丝缕黑醋栗酱汁的气味,厨师正指挥女佣多摘些欧芹。

“今年还做那种,玫瑰花和小兔子点心么?”“没空,"语毕,贝拉忽反应过来,停步侧首,“希斯克里夫,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哈,那时你就在监视我了?”

希斯克里夫垂眼看着被他半揽在怀的人,挑眉道:“谁叫你踩完我就想跑,伊莎贝拉。”

“你有病吧?你自己走路不出声,怪别人不小心踩了你?”“既然知道我走路无声,"阴沉的仿佛恶魔低语,“你可千万要小心看路,别再踩到我了。”

银色鞋跟实实在在碾踩在皮靴上,用行动回答了他。希斯克里夫像是感觉不到疼,不仅由她踩着,还抬手将她披风上纷乱的银狐毛滚边理好了。

“小姐,希斯先生,格林先生,欢迎你们。"管家伊森笑着将几人迎进会客厅,女仆们正将冬青与常春藤编成花环,点蜡烛,摆弄圣诞树,装点着已经很闪亮的厅堂。

一女仆对壁炉旁的人道:“玛丽!去拿铜火钳,拨一下壁炉里的炭。”“你去吧,我还要抱凡尼呢。”

沙发前正要坐下的贝拉,直起身,蹙眉看向声源处。“玛丽,过来!"等人近前,南希问道,“小姐不是说过,不让你碰凡尼么?“林顿先生让我看顾的,说我有经验,不会有人更合适这工作了。”贝拉从她怀里抱过凡尼,对南希道:“本来觉得画眉山庄空气更好,凡尼又熟悉,才将它留下的。看来我错了,再好的环境,都架不住这里的人对它不上心。南希,既然爱它的人都已搬去工厂了,这次回去,咱们把凡尼带走吧。”“好的,小姐。”

身侧的希斯克里夫抬手摸向那团软白,被贝拉条件反射地避开了。“小姐所讲爱凡尼的人里,可绝不包括你,希斯先生。”“詹姆斯,你和希斯去找我哥吧,交代一下这半年的利润账目,和给林顿夫妇的分红。”

等两人离开,贝拉看向玛丽。

画眉山庄的平安夜,女仆是可以穿自己衣服的,玛丽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