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些人,查查二十五日至四十日前的船只情况。”
钟惟安说道,尸体被抛下水的位置离岸边较远,凶手应当是用了船具。他吩咐完转身之际看见那名打捞出麻绳的船夫仍站在原地,直愣愣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抬手对另一侧衙役交代道:“带他下去领赏银。”船夫却突然变了神色,右手慌张地抓了把胯间的腰带,然后才跟在衙役之后离开。
钟惟安望着船夫略显僵硬的背影:“等等!”衙役率先回身:“大人还有何吩咐?”
钟惟安没说话抬步径直走向两人,背着身的船夫额间汗珠更细密了些,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他的身体隐隐有些颤栗。
一只手忽地搭在了船夫肩头,船夫呼吸顿时一滞,猛地转身甩开,下一秒就被楚开济踢跪在商船甲板之上。
左丘锦收回因为被甩开而停在半空的左手:“这是做了何亏心事?反应如此大。”
壮汉动了动唇扯出一个颇为难看的笑:“大人说笑了。”钟惟安这才走上前,方才左丘锦与楚开济注意到他的动作后纷纷上前,反而将他落在了身后,“检查他右边的腰带。”“大人!”
壮汉瞪大双眼惊诧出声,双手紧紧攥着黑灰色的腰带,在左丘锦手中挣扎不过两下,最后垂丧着头告饶:“小人错了,求大人饶了小人这次。”他自己从腰带里取出东西,双手捧到左丘锦面前:“是小人鬼迷了心窍,偷偷将锦囊中的银钱留了下来,小人…小人不要赏银了,求大人饶了楚开济揉了揉耳朵,不咸不淡道:“啧,吵死了!”壮汉立马噤声不敢再求饶,一脸惊惶地望着几位站着的官员。钟惟安从他手心取过银子,放在手中掂了两下,恰好三两银,他转而抛向左丘锦:“看来尸体身份已经确认了,让楚二陪你走一趟吧!”末时未完,青藜书院的课业便已结束。
司尘一踏出讲堂就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一天下来什么也听不明白,好在上课时间短,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他边走边晃悠着手中的实木书箱,心心想着回去要和老妈说一说,书包还是得安排上,书箱这玩意提起来不仅重还装不下多少东西。“拦住他!”
司尘被这喊声震得捂住耳朵,身后快速跑过两个人,眨眼间就追上了早上那位黄衣少年。
绿袍少年面色不愉攥着对方衣领:“你小子跑什么?我和你说得听不明白?”
几人附近经过不少学子,他们似是习以为常一般,有些人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向书院外走去,有些人则连目光都没转过去一下。“唉!他们又在欺负奚向文。”
司尘看向不知何时走过来的万青:“他们是谁?”万青有些惊讶又有些好奇:“你当真是什么都……司尘见他这幅神色,实在不想再解释,无力地摆了两下手:“对,不记得了,以后不要再问了。”
万青一噎,转而看向不远处几人说道:“穿着绿袍的是彭沂,他父亲如今在太府寺任职,掌管太府寺药案,帮着他的那两位父亲都是彭沂父亲手下胥使。司尘:“你刚才说他们又在欺负奚向文,他们经常欺负他?他就任由对方欺负?″
万青:“奚向文家中做的是药材生意,宫中药材采买是由太府寺药案负责,他不太好得罪。”
司尘左右看看,学院里的人都面色平淡地往外走:“怎么也没人去帮忙拦下?”
万青抬手拂去落在书箱上的夹竹桃花瓣,悠悠道:“整座书院只有他是商户子。”
司尘没明白他的意思,正要再问时,不远处几人的动静变得更大了。彭沂完全恼了,指着奚向文道:“行啊奚向文,我倒要去你家中亲眼看看是否当真有事,若不是父残母伤此等事,你就给我等着!走!”奚向文被他拽得向前规趄,脸色也因为彭沂的话变得难看,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最后还是深呼吸了几次收敛神色说道:“你们不就是需要我结账吗?我说了只管将花销记在我名下,我会让人去结清。”彭沂黑了脸,抬手将人推倒在地:“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几个付不起银钱?″
司尘眉心拧起,指着彭沂问万青:“我爹和他爹谁官大?”万青被他问的一愣,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司尘:“你刚才巴拉巴拉说那么多,这都不知道?”万青:…”
不知道的人明明是你!
万青木着一张脸:“自然是清平伯!”
他话音刚落,身边人就跑了出去。
奚向文被地面擦破的左手掌心一片火辣辣的痛,他眨了下发酸的眼眶:“没有……
“奚向文,我等你半天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奚向文抬眼看清来人后满脸疑惑,还没开口就听司尘继续道:“怎么在地上坐着?来,先起来。”
司尘拽着奚向文的胳膊将人拉了起来,而后就要带着人离开,“不是让你在书院外等我吗?快走,时间要来不及了。”“等会。”
彭沂三人不出意外地拦下两人,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司尘:“司五郎?不知伯府的公子爷何时与一商户子相识了?”
司尘下巴微抬,轻蔑地扫了眼对方,完美呈现骄纵纨绔模样,“你谁啊?”出门前他姐送了他一句话,出门遇事先比爹,比得过就上,比不过就跑。“你尔……”
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