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女人,觉得游雾做事待人都合她的意,每天上班时还给游雾带点水果来。
朱琳琳还招呼游雾想吃什么小吃自己打包带回家。游雾每次都说不好意思,但又厚着脸皮去拿了,因为这样又可以节省一顿的饭钱。
她喜欢冬天,这样她吃饭可以多留一顿,不至于馊。但她也讨厌冬天,因为她的冻疮会发作。
譬如现在,她站在炸土豆的油锅面前,红彤彤的骨节上流脓的疮像极了尸体里爬出来的蛆虫要钻到油锅里去,或许可以给消费者加个蛋白质套餐。游雾赶忙拿来手套盖在了手上,但不断的摩擦让疼痒更上了一级。元旦节的游乐场相当热闹,年轻女孩儿们搂着心爱的男孩儿,戴着可爱的头箍,手里端一碗小吃,笑着钻进了童话乐园里。在童话乐园里,游雾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老板,我要一碗炸土豆还要一碗臭豆腐!辣一点!阿砚,你吃吗?"沈清颂戴着兔耳朵的发箍,挽着柯砚楼的手臂。两人穿的不是校服,沈清颂穿着杏色的针织连衣裙,一件米色的毛呢外套,一点儿毛球都不起,衬得少女气血极好,尤其是笑起来时,像极了羊脂玉化灵,又白又灵。
被她挽着胳膊的柯砚楼穿着黑色的卫衣外套,褪去了校内规矩的学生气后,凌厉的黑色倒把他该有的少年意气彰显了出来,只是那张冷隽又风流的脸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沈清颂抿了抿唇,转头看向小吃摊:“老板快一点噢!”
沈清颂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笑得眉眼弯弯。两人身后还有些同学,看起来是一起来游乐场跨年的。沈清颂东瞄西瞧的,突然对着游雾道:“雾雾,是你吗?”戴着帽子和口罩的游雾皱了皱眉,转头对着沈清颂笑笑:“嗯,是我。”柯砚楼落在远方的视线又慢慢飘了回来,跟着沈清颂一起瞄了游雾一眼。沈清颂的小姐们也靠了过来,“哇塞"道:“雾雾你原来在炸土豆呀,我就说你怎么身上有股油烟味,我还以为你家抽油烟机坏了,原来是工作呀。”其实那姑娘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单纯陈述事实,但听起来总有些变味儿。游雾笑笑没说话,而是低下头,视线里是自己已经洗得变形的、毛球满布的毛衣,像极了她这漏洞百出的人生。
她看向了油锅,两只油锅把游雾拆分成了两个,变形又扭曲。炸完土豆后,游雾利落打包,朱琳琳知道是游雾的同学后还附带赠送了一根烤肠。
沈清颂拿着土豆,美滋滋地想去挽柯砚楼的手,但柯砚楼早就走远了,女孩儿只能抬脚跟上去。
小吃摊跟前有条线,那条界限隔开了小吃摊和游乐园。里面是童话,外面是现实。
但五分钟后,童话撞入了现实。
“您好,需要吃点什么吗?“游雾做服务员的第一要义就是要笑脸相迎。迎来的是一张游雾在此时不想看见的脸。
柯砚楼站在小吃摊跟前,身量高长,浓密的眼睫下敛,挡着那双桃花眼,他看了一眼游雾,随后道:“一碗炸土豆。”游雾愣了愣,她没想到柯砚楼会折返回来。折返回来买一碗土豆。
他不像是会吃这些垃圾小吃的人。
游雾还是照做,期间朱琳琳还来问她:“这帅哥也是你同学吗?好帅啊。”游雾点点头,没说话。
她把土豆炸好后,问柯砚楼要不要辣椒,问了又发现根本不需要问,柯砚楼不吃辣椒的。
但柯砚楼却叫住了她:“你觉得哪种味道好吃?”游雾:“我觉得?我觉得辣椒好吃。”
柯砚楼很轻的点头:“那就辣椒吧。”
游雾觉得今儿柯砚楼转性了似的。
柯砚楼付了钱拿了土豆就走,也没多停留。那天是跨年夜,朱琳琳虽然想赚钱,但还是让游雾在十二点前下了班。游雾下班的时候,游乐场刚好放了第一场烟花,无趣的天幕被躁动的烟花填满。
她临走时,朱琳琳叫住她:“这儿还有个狐狸发箍,是你那个帅哥同学刚落下的吧?你改天拿回去给他吧。”
游雾看着狐狸发箍点点头。
她租的房子离游乐场有段距离,但也不算太远,反正公交已经收车了,游雾索性跑着回家,还能锻炼身体,也没那么冷。可在距居民房几百米的一家网吧门口时,游雾突然停下了脚步。离她只有几米远的男人穿着一身破烂的羽绒服,一手插.兜,一手抽着劣质烟,油光锂亮的头发蚂蚁站上去都打滑。他拖着步子,朝游雾走来:“他妈的赔钱货,老子我找了你多久,躲这儿呢?″
游明祁两步上前抓住游雾的头发,猛地踹了游雾一脚,游雾吃痛地捂着肚子,右手护着那只狐狸发箍。
游明祁踢着游雾的肚子,吐着下流的话:“你跟你妈一样贱,老子今儿把你卖了!”
游明祁前几年没找游雾,主要是自己赌钱还行,懒得再去找赔钱货女儿,最近手头紧,输了不少,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个女儿。女儿嘛.….
长得漂亮就能当饭吃。
反正养女儿就等着嫁出去,就跟老鸨养个妓一样,收了彩礼钱,转头就说拜拜。
游明祁的算盘打得响,可他刚抓住游雾的衣角,游雾就拿起身后的板砖猛地拍在了游明祁的腿上。
游明祁惨叫一声,游雾立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