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子殿下不是有伤,明天还能有力气做这些吗?
-
而在陆清鸢跟着罗掌事去清玉池的路上,东宫正殿里,沈今砚坐在案桌前,一手执笔,一手撑着额头,陷入沉思。
桌案上放着一个木箱子,里面放着算盘、竹镯、白玉茶盏、竹纹荷包,都是陆清鸢的。
沈今砚取出那枚翡翠竹节簪细细打量着,想着昨晚他靠近陆清鸢时,身体不由开始发烫,起初以为是伤口发炎,后来他察觉异常,尤其是鼻尖萦绕她身上那股清香,更让他难以抑制身体里躁动。
他再次倒回椅子上靠坐,双眼紧闭,喉结滚动几下。
这么坐了一会儿,沈今砚后背的伤口似有蚂蚁在爬,他忍不住起身,在屋内转悠两圈,又躺回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但沈今砚还是难受,他闭眼自嘲地笑,没想到对她越接触越想要的更多,无药可医。
真就中了毒似的。
想到她那双澄澈明亮的双眸,也不知现在她在做什么。
沈今砚睁眼,拇指轻点额角,“罢了罢了。”还是再等等。
明胜端着托盘迈进,见沈今砚神游,不由问道:“殿下可是哪里不适?”
沈今砚揉揉额角,“无碍。”
“殿下药好了。”明胜将药汁放在矮桌上,随后说道:“还有慕公子在外面。”
沈今砚怔愣,“他来做什么?”
明胜道:“奴婢不知。”
沈今砚蹙眉,这个时辰他过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
不多时,俊美如妖孽般的慕淮安一身紫衣跨步进来,见沈今砚躺在软榻上,殿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儿,微皱眉头,“这是又被官家打了?”
沈今砚拿起那碗药喝掉,又吃了颗金丝蜜枣,缓解苦味,才淡淡说道:“说你的事。”
慕淮安走到软塌旁边,坐下,“我就说你着急了吧,好端端惹官家不快,这你明天洞房花烛还行?”
沈今砚斜睨着他,“慕尚书没去提亲?”
一提到这事,慕淮安就不乐意了。
今天他来沈今砚这里躲躲清净,偏生沈今砚还提起来,当即哼道:“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我觉得成亲就像笼子,每天就只能在笼子转悠,我可不愿意。”
沈今砚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淡漠瞥他一眼,“那你就去清河帮她盯着竹坊,免得又被她父亲糟践了。”
慕淮安不满道:“沈今砚你重色轻友!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兄弟。”
“那你就滚。”沈今砚不耐烦地摆摆手,“少在本宫面前晃荡,没空理你。”
说罢,就翻过身背对着他,眼不见为净。
“算了,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大人大量原谅你了。”慕淮安哼唧两声,扯了扯他的袍袖,“还请殿下给我口谕,待明日大婚结束,我立即动身去清河。”
然后见沈今砚侧卧在软榻上,没有半点反应,开口叫一旁的明胜,“明胜抓紧去研磨,殿下要赐字给我。”
明胜叹气应声去研磨。
慕淮安发现桌案上的木箱子,好奇地往上凑了凑,看到旁边放着的翡翠竹节簪,“这是什么看着有点年头。”
“别碰。”沈今砚写着字,冷声警告他。
慕淮安被吓了一跳,翡翠竹节簪掉到地上,摔碎成几块。
可想而知沈今砚的脸色有多难看,明胜更是无语望苍天。
沈今砚立即搁下笔,捡起地上的竹节簪,他冷眼扫向慕淮安。
明胜见状立即跪拜在地上,“殿下息怒,您背上还有伤,不可动怒。”
正殿里骤然乌云密布,有种暴风雨来风满楼的迹象。
“等等,你先别发火,”
慕淮安见状不好,抓紧手指着竹节簪断口,“这个里面好像有东西。”
闻言沈今砚看向那枚竹节簪,一点一点小心掰开,里面有一张纸条。
他打开看完,凤眸里充斥着震惊之色,“这字迹是兄长的...”
那张泛黄纸条,上面只写着一句,“清河漕运的背后之人...望恩师多加留意。”
沈今砚握着纸条的手指泛白,凤眸闪着幽暗的光泽,他深吸口气,忍不住发笑。
兄长的死果然有异。
-
陆清鸢和沈今砚大婚这日,秋风送爽,天空碧蓝如洗,今早就宫人在说听到喜鹊啼叫,是个极好的天气。
官家办婚事自是与普通人家不同,皇宫里都挂满了五彩灯笼,喜庆的颜色映衬着天边的霞光,彩带随风飘舞。
一早就有许多官员在殿外等候观礼,今日的皇宫比往日还热闹。
陆清鸢早早就被叫起来,尚宫局的侍女进来服侍穿戴。
她一身大红绿嫁衣,头顶上的凤冠上垂着流苏,看着镜中容颜姣好的女子,陆清鸢恍惚,她竟然真的要成亲了。
“娘娘今日真漂亮。”
耳边传来宫人们、尚宫局侍女们夸赞的话。
陆清鸢拢了拢鬓边的流苏,抬手间阵阵幽香扑鼻而来。
不愧是宫里的花香汤池,泡了一天。
这香味都未散去,还是皇宫会玩。
罗掌事上前,拿起红盖头,“别误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