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上的宝石坠子随着颤抖的肩头轻轻晃动。
石飞扬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碎裂,滚烫的茶水在龙纹地砖上蜿蜒流淌,仿佛一条小河。
明玉功骤然运转,殿内的温度骤降,窗棂上瞬间结满了霜。
石飞扬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说什么?青桐她……”
帝王的声音戛然而止,喉间仿佛有千斤巨石哽住,无法继续。
玄色龙袍下的双拳攥得指节发白,显露出他内心的极度紧张和不安。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紧接着是深深的痛苦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石飞扬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痛,他感到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揪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青桐,那个温柔聪慧、与他并肩作战的女子,竟然遭遇了噩运。石飞扬的身躯微微颤抖,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中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紧闭双眼,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与霍青桐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了刺痛他心灵的利刃。
石飞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必须坚强,为了青桐,也为了他们共同的信念和未来。
陈家洛颤抖着从怀中掏出染血的素帕,帕角还绣着半朵未完成的雪莲。
他趴在地上,悲痛欲绝地哭诉道:“准噶尔残部与沙俄狼狈为奸,得到了西域‘风沙阁’的相助,习得了控沙邪术。霍青桐率领部下鏖战三月,白天指挥千军万马破敌,夜间则钻研破解之法……”
他哽咽着,泪水不断地滴落在素帕上,血色在帕上晕开,声音中充满了悲痛与无奈,“那日沙尘暴骤起,她为了救被围困的牧民,强提真气施展天山剑法,力竭之时……”
“够了!”石飞扬猛地起身,龙袍扫落案上的奏折。明玉功暴走之下,殿内烛火尽数熄灭,唯有他周身散发的冰寒之气在黑暗中凝成幽蓝光晕,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冻结在了这一刻。
多年前泰山之巅的相遇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过——那个骑着白马、手持长剑的回疆女子,教他辨认雪莲的清香,陪他在篝火旁畅谈天下,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了他心中最深的痛。
喀丽丝突然跪行上前,动作迅速而庄重,弯刀重重叩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皇上,我姐姐在临终前紧紧握着这块玉佩,她嘱咐我一定要将它交还给您。”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块羊脂玉佩,只见玉佩裂痕处缠绕着一条红色的绳索。
这正是当年石飞扬为了保护她,不惜以身犯险,被刺客的剑锋劈开的那半块玉佩。
石飞扬踉跄着,身体摇摇欲坠,他勉强扶住龙椅,指尖轻轻抚过玉佩上的裂痕,那冰凉的触感仿佛顺着他的血脉直冲心口,让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心痛,喉头涌起腥甜,竟咳出了一口鲜血。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卫年华手中的离别钩碰触到门槛发出轻微的响声:“皇上!”老臣卫年华冲入殿内,却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石飞扬瘫坐在龙椅上,他身着的玄色龙袍上的金线蟠龙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帝王掌心紧握的玉佩映出破碎的倒影,宛如他此刻千疮百孔、破碎不堪的心。
“传旨。”石飞扬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用尽力气发出命令,明玉功凝成的寒气在殿内盘旋,让整个大殿都笼罩在一股肃杀的气氛之中,“宣卫年华、岳山、陈风……还有琰儿、瑞云都来。”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蟠龙玉佩上,那原本素白的玉石被染成了妖异的红色,如同他此刻心中涌动的血色情感。
半个时辰后,养心殿内灯火通明,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大殿。
颙琰望着父亲苍白如纸的面容,他身着蟒袍,双手在袍下紧握成拳,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攸宁悄悄地握紧了手中的铁刀,金乌图腾在烛火的映照下跳动,那跳动的光影映得她眼角的朱砂痣愈发鲜艳夺目,映示着她内心的暗喜与万分激动。
石鹤鸣的子母龙凤环微微发烫,这位少年统领察觉到帝王周身萦绕的绝望气息,那气息竟比战场上的肃杀之气更令人感到心惊胆战。
石飞扬缓缓地展开了他早已准备好的圣旨,那明黄色的龙纹卷轴在展开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沉重。
圣旨上书写着:“皇十五子颙琰,他经天纬地,德才兼备,朕决定立他为皇太子。朕定于明年归政,改元嘉庆,普免明年地丁钱粮。”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过满堂的重臣们,然后继续宣读:“卫年华、岳山、陈风、石鹤鸣、瑞云等八人,朕决定任命他们为顾命辅政大臣,辅佐新君。”
陈风手中摇着的乌金大扇微微颤抖,扇面上的“日月同辉”四个字被冷汗浸湿,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辉。他试图开口询问:“皇上,您这是……”
然而,未等他说完,石飞扬已经将玉玺重重地按在了圣旨上,朱红的印泥溅在蟠龙案几上,宛如点点血泪,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攸宁听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