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他们竟如此不顾规矩,斩杀我大金宗室使臣,当真以为我大金奈何不得他们吗?”
完颜璟愤怒咆哮,将手边的琉璃杯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随后,更是一把抢过了小太监呈上来的信件,打开之后,直接被气的浑身发抖。
“女真蛮酋知悉:尔等不过东北林中茹毛饮血之辈,侥幸窃居神器,便不知天高地厚,也配让我北疆俯首称臣?”
“狂妄!”
“我北疆三十万铁骑纵横草原,无往不胜,弯刀饮过夏国十万精锐的血,箭矢穿透河湟谷地的城墙。”
“所到之处,城垣尽毁,鸡犬不留!
“你若识相,当速速自缚来降!”
“不然本都将亲率三十万铁骑入关,席卷中原,踏平中都!”
“将你这蛮酋吊死城头,让天下人看看金狗贼酋的丑态,再把皇后、宗室女眷尽数掳掠,任我儿郎万遍品尝!”
“靖康之事,不过百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我北疆勇士的弯刀,早已饥渴难耐,只待饮尽女真蛮胡的血!”
“当年你等在中原所做之恶,如今本都定将千百倍奉还!”
书信最后,还写着李骁亲笔写下的落款:北疆大都护,李骁!
而完颜璟拿着书信,整个人的脑袋都炸了。
紧紧的捏着书信,手臂都在轻轻的颤抖,眼眸之中渐渐的浮现出血丝,脖颈上青筋如盘踞的青蛇暴起。
“反了!反了!”
他突然暴喝,声音撕裂般响彻大殿,直接将手中的书信撕的稀巴烂。
屏风后面的李师儿,被这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惊恐地捂住嘴,美眸悄然的向外打量出去。
只是好奇,信中到底写了什么东西,竟然将陛下气的如此发狂。
更甚至在下一秒,殿中还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完颜璟猛地掀翻案几,狼毫、奏章漫天飞舞,猩红着眼在殿内来回踱步:“什么大都护李骁,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
“三十万铁骑踏平中都?好啊,让他来吧!”
“朕倒要看看,是他北疆的马刀快,还是我大金的箭矢利!”
完颜璟从未像今天这般愤怒过,踩着满地狼藉,又抽出旁边架子上的长剑,冲着殿中的柱子愤怒的劈砍起来。
“敢称朕为‘金狗’?气煞朕也!”
“朕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来人!来人!”完颜璟握着长剑,脸色狰狞,满是血丝的目光看向殿中的侍从。
“传旨,给朕传旨。”
“集结五十万大军出征,朕要把北疆夷为平地,把写信的狂徒千刀万剐。”
听到这话,侍从们哪里敢轻易答应啊。
愣愣的不知所措。
五十万大军并非是金国的战争极限,但调动如此庞大的军队劳师远征,可不是轻易便能决定的。
皇帝也不行。
但面对盛怒中的完颜璟,也只有完颜宗浩有资格劝谏了。
“陛下请息怒,还请听老臣一言。”
但话音刚落,却被完颜璟一把揪住领口。
怒吼道:“你难道没有看那贼子写的信吗?他们要吊死朕!要将宗室女眷……”
完颜宗浩不敢挣扎,苦声的劝说道:“陛下,这都是北疆蛮子的激将法罢了。”
“陛下万不可听信其狂言,更不可动气而损伤了龙体啊。”
说着,完颜宗浩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奏报,双手呈上道:“陛下,这是刚刚从夏国传来的战报。”
“一同而来的还有平陵王的首级,以及一份夏国国主所写的国书。”
李纯祐写给完颜璟的书信,会经过引进司(金国的外交机构)交给完颜璟。
而完颜宗浩手中的这份奏报,乃是金国的探子在西夏打探来的情报汇总。
比起夏国的国书更加详细,更加真实可信。
至于完颜永熙的首级则是在北疆大军撤回河西走廊之后,西夏军派遣探子进入卓罗城。
那个时候的城中已经空无一人,成内外的百姓要么被杀,要么被带走,或者逃进了山中。
唯有统军府大堂的案几上,放着一个乘放完颜永熙首级的木盒,以及李骁写给完颜璟的那封信。
激将法的确是成功了,把完颜璟气的发狂。
这个时候,根本不想看什么狗屁的西夏情报,便用冰冷的声音喝道:“说!”
完颜宗浩喉结滚动两下,苍老的手指捏着泛黄的奏报微微发颤,信纸在殿内寒气中簌簌作响。
尽管在此之前,他已经看过了无数次,但当此时再看的时候,心中还是万分震惊和难以置信。
“泰和三年初,北疆军自草原南下,劫掠河西走廊。”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砂石般的沧桑和震撼。
“三月,北疆军连克黑水、敦煌、肃州,甘州。”
“黑水城守将自刎,冲天火光三昼夜未熄,百姓逃至甘州城下,被北疆骑兵截杀于戈壁,尸骸堆积如沙丘.”
听着这冰冷的话语,屏风后面的李师儿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