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护佑道途。漫说是修行外道之法,便算是道观做一圊头,天天沤肥掏粪、耕田锄地,他黑履道人也无不干得。
黑履道人想着自己底牌之一已然暴露,自恃已能稳稳压住对面两名假丹,手上动作便就不急,免得手段太利,将岳檩这顶尖假丹惊走太快。
毕竟彭星雨业已重伤、定已再无败走之能。逃不了接下来被黑履道人带去云角州廷,向南安伯言明学林山外那些事情首尾这一下场。
可若想要生擒下来岳檩,确是还需得耗费好大功夫、沾些运气,方能成行。
但岳檩人老成精,战不多时,似已从黑履道人看似凛冽、实则绵软的剑法之中看出了一丝刻意。
他自是晓得,时候拖得越长,便就于己方越是不利,心头也跟着开始焦急起来,瞟向那瘫坐地上,无力挣扎的彭星雨,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与懊悔。
“早晓得便不这般托大,杨家嫡脉两位金丹只消其一便能迫得弘益门举家退走,我再带一金丹上修莅临此地,不怕他黑履还能折腾个什么出来.”
岳檩想了一阵,却也晓得自己这是在做马后炮,对于眼前局势无有半分益处,便又开始沉下心来,思索起破局之法。只是他却未想到其自己并未沉思太久,便就听得手中青锋与黑履道人听泉相撞数百记后金屑纷飞,两个本来不大、相隔寸远的豁口已经连做一半。
这便使得他这傍身近二百年飞剑剑身上头缺了好大一块、差点就要伤了剑骨、剑脊,再难修复如常。
于是岳檩也就再不看那地上美人,只把手决连变数次,任显露出来的骨茬在各指指肚指腹上头,戳出好些无有规则的细口。
就在这老修面上生出痛色之际,剑风转变得更为迅猛,却令得正在藏拙的黑履道人未及准备,露出破绽。
后者顿时心头凛然:“要遭!”
怎料岳檩却并未乘胜追击,只是趁这空隙,跃出洞府,临了之际却还留下一段告诫之言:
“黑履你若就此收手,不坏我岳家大事,便算重明门人暂吃些亏,岳某待得风声过后还可稍稍抬手、救他们一救。
可你若要执意与我岳家作对,那便是真将他们陷进万劫不复之地。言尽于此,听与不听,由你自决。
只是千万莫慢待了你眼前这位彭道友,需知道上任五姥山山主便是出自彭家,你当晓得厉害。”
黑履道人面色一黯,他自是不可能被岳檩这寥寥数言蛊惑得失了立场心智。只是在因了苦心算计一通,却还是未能留得岳檩而遗憾。
至于眼前这已无挣扎之力的彭星雨?
黑履道人收了眉间光华已然黯淡不少的那枚外道金丹,看得到这婀娜女修面上那丝惧色袒露出来,十分难掩,将岳檩那话咀嚼一阵,心头冷声在笑:
“上任五姥山山主同族若他们彭家在五姥山中还真有什么尊荣可言,这妇人怎会一样压箱底的秘宝都无?半分挣扎还手之力都未显露出来?多半是门中失势之人,派出来做个马前卒好试探局势罢了。”
他提起手中已有龟裂纹路的听泉剑,缓步行到彭星雨身前,将剑锋放在后者细嫩的粉颈前端,任剑气稍散,将她咽喉上头细微毫毛截做两半,惊得美人目中全是骇色,才轻声言道:“还望彭道友先陪在下去学林山走一趟,完后再去南安伯面前,将此间事好好陈述清楚。”
————学林山外
“康大宝!你还有大好前程,莫要自误!若是此时迷途知返,我还可为你在族叔、伯爷面前求请,免你死罪!异日未尝没有翻身时机。”
遭袁晋用法器束缚四肢,封了窍穴的铁西水还在喋喋不休。他倒未有康大宝之前以为的那般处变不惊、外宽内深。
只是一场大败下来,便将他色厉内荏的犊裈抖落出来。
与之相比,修为更差、资质更劣的铁西山却是要安静许多。因了他修为只是练气修为,却还在此时占了便宜,段安乐等一众重明弟子只给他封了窍穴,余皆不管。
他以五灵根资质、在这不算太长的修行年岁里头,已经将其自身修为提升至练气九层,距离筑基也只有一步之遥。
偏这修为底蕴也算得凝实,显然并未太过依赖外力便得此成就,私下里不晓得费了几多苦功。
先前在康大掌门催营夺旗过后,便连铁西水等一众筑基都遭骇了心神,偏他这一区区练气还在阵中独醒。
全赖铁西山临危之际,半点不慌,才使得纠魔司各阵未有群龙无首、遭人逐一击破。也正是因了此人,才不晓得令得重明诸修多费了多少苦功、多丧了多少人命,方才能竞得全功。
但见他在纠魔司一方败阵过后,并未盛怒、亦未颓丧,只是缓步挺身迈到康大掌门面前,俛首拜道:“未想再与康老弟相见,竟是这副场景。”
康大宝心头也生出来唏嘘,只道这铁流云识人之明确是不假。他之前可未料这铁西山胸中确是自有沟壑,非是庸才能比。
当年康大掌门登上唐固县衙,去为明家求情的时候,见得县中那副声色犬马、红灯绿酒的场景,只以为是铁西山这苦修士遭不住温柔乡侵袭,已遭这柔情蜜意浸透心脾,成了一介烂人。
却不想这位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