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也不待康大宝应,便又当先提起酒杯了,口中连呼:“杯莫停、杯莫停,饮得烈酒、能降龙虎,才是我费家的好儿郎!”
康大宝顶着鹤发老妇几要凝成实质的锐利眸光,用眼神安抚过目有忧色的费疏荷过后,方才惴惴不安地朝着一位费南応身边的随扈请了一间静室。
“三阶丹药,却是不同。”康大掌门先将这枚丹药仔细打量一番,甫一将浑如墨色的丹丸凑近鼻下,他便被这充裕非常的灵力冲得脑袋一昏。
“啧,真有些舍不得吞了。若能将此丹收入宗门大库中,作为一件为我重明弟子的保命之用的上佳灵物就好了。”
康大宝低喃一阵过后,才又觉荒谬。
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机缘!刚才紫袍老者施丹之时,便连堂内那些费家子弟,都对自己妒忌非常。自己还真是习惯了操烂心,竟还想将这桩美事让渡出去?!
“咕隆”一声,丹丸入口,随着金浆入了康大掌门肚中。丹药先化开最外头一层,药力游做清气、浸入窍穴。
未过多久,康大宝便只觉百脉通泰,先前所受的那些沉疴暗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转好。甚至就连他早年间因行气出了错漏,而在经脉中留下的一些微小创处,也都在清气的帮助下恢复如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这枚百草蕴灵丹的体积已缩成了原本的三分之二,合目调息许久的康大掌门方才睁开了双眼。
“呼,这感觉却是美妙非常,比起混一妙结法都不差许多了。”
康大掌门感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舒泰,这是他许多年都未体会到的体验了。“战便战罢,管他呢,只服了这丸丹药便算不亏。”
想通过后,康大宝便收起了平日里头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一路龙行虎步,迈入了正热闹非常的费家长桌宴上。
他甫一出场,便就将一个个看似沉浸在酒宴中的费家真修们拉了出来。
紫袍老者位份最尊,没有谁能抢在他之前开口,他止住了要做客套谢辞的康大宝,朝着费南応大声呼道:“好、好,康家姑爷何来迟也。南応,再烫一缸新酒来,味道要辣些,正好为这小比加些味道。”
“好啦,二三子看你们大显身手了!”紫袍老者随即抛出来一个华丽非常的签筒,紧接着一点灵光从其剑指指尖析出,将签筒内的紫玉竹签胡乱搅散,随机落在参与小比的每一位修士手中。
“啧,”康大宝自报年齿的小心思未能起到什么作用,倒是在其意料之中。紫袍老者慧眼如炬,更不会在意前者所用的这点小伎俩。
“卅四,运气还行。”康大掌门低声念了下自己的号码,捏了捏手头材质上乘的紫玉竹签,心头想着过会儿要偷偷将其揣走。
毕竟兹要能带回重明小楼去,便起码可以炼制出来一柄上佳的上品法器充实货架。
这边号签方才发了下去,伴紫袍老者同行的随扈之一,一名头生独角的清秀青年,便就开启阵盘,在长桌宴旁的一处矮山上头,置起了四座庞大的擂台。
“一样规矩,不得使用超出二阶的一应外物,自己炼制的经由裁判查验过后,可以例外。”紫袍老者并不赘言,只又轻声交待一句,便就催促着参与小比的修士们上擂。
其话中也未言及什么不得使用亡命手段、不得伤人性命之类的告诫,也不晓得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还是费家小比历来就是这般如真金烈火一样实实在在。
“丙字台。”康大宝寻到了自己的位置,抬眼一看,颇感不妙。这坐主裁位置上的,正是对其成见颇深的鹤发老妇。
这老妪仍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合目而立,眼不关色耳不听,静待小比门人上前。
运气差也是没办法,康大宝也没得选,环顾四周,将小比的费家修士一一数过,仅有三十二人。
这便意味着除去费南応与鹤发老妇这两名被紫袍老者抽做裁判的费家修士之外,还有十余名费家修士未有参加。
“郎君或不晓得,费家小比,只选筑基以上、一百五十岁以下的修士参加。”费疏荷看出了康大宝有些疑问,在旁小声解释道。
“姑爷,你看那边。”孙嬷嬷指着甲字擂台上一位黄衫中年,沉声言道:
“那位老爷唤做费南笏,筑基后期修为,修行的是洪阶上品功法《炽炎焚川决》,一身火法凌厉非常。手上有一件极品灵器火尊印,曾凭此器迫退过筑基巅峰修士。他早年间曾应募去了凉西道海棠州从戎半甲子,期间斩获二阶妖兽三十九头,一阶妖兽无算。随后又曾去过两河道游学十年,实力较之从前,应又有了许多的提升了。”
孙嬷嬷确是熟稔费家内情,这方面便连费疏荷这位费家人都敌不得她。康大掌门将目光投在了费南笏身上去,双眼微微一眯:“端得是位劲敌。”
费南笏的对手是个筑基初期的年轻修士,只看那后者根基虚浮的模样,康大宝便就能看得出来他多半非是费南笏这狠辣角色的一合之敌。
事实也正如康大掌门所料,那年轻修士面有难色地喊过一声族叔过后,不过十息时间,便就在费南笏火蛟虚影下败下阵来。
这还是费南笏念在今日有宗老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