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掌门与蒋青一道回来,当即哭出了声。
康大宝目光不见波动,遣储虎儿带着弟子们尽都各归其职,轻叹口气,带着蒋青往祖师堂内行去。
二人入门过后,朱漆大门合拢,堂内琉璃盏次第亮起。
此时照旧只有闻讯而来的袁晋、裴奕守着何晚樱夫妇二人,一人整整截截、一人爽然自失。
蒋青见了何晚樱回来面上当即露出喜色,唤声“师姐”刚要去扶起她来,却被袁晋厉声喝住。蒋青呆了一阵,旋又想起来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下来,未发一言。
“小青子,你这手你都是筑基真修啦!好好得很呐,师姐没用,未陪得你太久,你受委”何晚樱脸上露出分不夹半点虚假的笑容来。
蒋青面容稍缓,看着堂内三位师兄,却终未说出句话。
“好啦!你这眼泪足晚了快三十年了!师兄也回来了,说说吧,这次回来又是作甚!?”袁晋终于开腔了,还是沉声问道。
“你又不是掌门我为何要与你说,我自等师兄问了再说。”何晚樱毫不示弱。
“何晚樱!”袁晋气得将身侧灵木桌子拍散,站起身来要打,却被蒋青紧紧拦住:“二师兄,打不得啊!”
袁晋听了更气,红着眼睛反一巴掌拍在蒋青,蒋青这堂堂筑基不仅不敢躲,还被袁晋骂道:
“你个夯货,不过是小时候多吃了她几个果子就要记到现在。这婆娘上回回来,把大师兄卖命好几年才挣回来的十丈黄灵木都卷跑了!你忘了不成!
大师兄跟尤二郎磨了小半年才谈下来的价钱,她把黄灵木卷跑了,不仅给你炼不成飞剑了,还要倒给尤二郎赔灵石!
大师兄气得在师父灵前跪了两天!她那良心得被狗啃了,才做得下这等丑事!”
“来来来,小青子你放开他,让他打,让他把他师姐、把他师父的独生女打死在这好了。”何晚樱见了此状,哭腔居然更重了。
袁晋更加暴怒,猛地挣开蒋青,后者来不及拦又不敢施法,眼见袁晋举起拳头几步就要走到何晚樱身前,何晚樱丈夫挺身护住她,开口说道:“袁兄,且听我.”
“你算是什么狗东西!滚开!”那人面色羞愧,不敢还手,任袁晋将他似扔个风筝一般将其扔飞出去。
何晚樱红着眼眶要去搀扶丈夫,却被袁晋一把揪住,扯过来便直面那钵大的拳头。
她神色一慌,蒋青也未想袁晋居然如此暴怒,这一拳若打实怕不是要把何晚樱脑袋都打裂掉!
可他此刻出手是也来不及了,满心悔意。
“袁师弟不可!”本来一直端坐不好发声裴奕此刻也慌了,早知道便不来了,本来就是何师伯一家的事情,他这个名义上的师兄何苦来凑这个热闹!
完了完了
“砰。”狂暴的拳力轰在了刚刻好禁制的硬金条石上,蒋青悬着的心落了地,忙搀起吓软在地的妇人。
“咔吱”一声,裴奕见袁晋面色红烫,撇开何晚樱,背过身去,生生从嘴中吐出一粒碎牙。
“师弟.师弟你当真是恨极了我不成。”何晚樱被蒋青扶到座上,又求他去看她那丈夫。
“真恨不得将你嚼烂啐出去!你自己不要脸面,留我们兄弟在此处遭外人笑话!忍着多少人白眼结余些灵物,自己都舍不得用,偏被你偷去养汉。
自己下贱寻了个婢生子,遭平戎县同道们传了多少年笑话!还自鸣得意当个宝守着!何晚樱!师父这一世的清名你自不要,我们师兄弟还要的!”袁晋骂完这些,又猛地一砸地,恨声说道,“好,好,好!你自不要了命还敢回来,你既然要等师兄回来,师兄现在已然回来了!你看看他会不会活剐了你!你看着吧!”
何晚樱扑在地上又哭起来,哭声给重明宗这气派的祖师堂添了一分萧然。
康大宝自入门过后便未发一言,便是袁晋捶地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未瞥过,只走到了何掌门神主位前,恭敬得上了柱香。
神主前头还置着一盏碧蛤精血,现今水汽已散,凝如膏状。
康大掌门点了几滴精露在内,撮指成火,血膏便在盏内缓缓燃烧起来,直到香气徐徐在室内填满,康大宝才转身过来。
他看也不看哭得几欲昏死的何晚樱,只朝着袁晋走了过去。
后者被看得才低下头去,便觉后背一凉,一声脆响过后,康大掌门收回戒尺,任缕缕鲜血淌了袁晋满背,痛得刚还要打要杀的袁晋气焰全无。
“既然要演,那就演像些!这灵木桌子还是我从五相门祖师堂里头搬来的,你这夯货拍它作甚!灵石从你年俸中扣!”
“咔嚓”一声,材质堪比上品法器的戒尺当即折断,蒋青闷哼一声,皮肉绽开,康大掌门的冷哼也在同时传进耳朵里:
“你也是,什么苟日的重明宗第一筑基、什么剑修,都修到狗身上去了?连一个练气,你都拦不住了?”
正在嚎哭的何晚樱见此情形,跟着一颤,哭声却又倏地弱了下来。
裴奕这才看得清楚,心中埋怨一阵,直呼怨不得人家这才是亲师兄弟呢。
“总算没死在外头。”康大掌门持着半截戒尺,走到何晚樱面前,沉声问道:“撒泼撒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