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迫退重明宗的打算便定不能成行了。
冯姓筑基光棍得很,这次冒险既然已算失败,那便想也不想,即刻转身,就要遁回阵中。
后头的马家子弟们怕自家老祖有个闪失,关心则乱,忙中出错之下乱了阵势,只乱糟糟地围拢过来救人,却被冯姓筑基转身用瞳术杀散一波,手持鸳鸯钩又斩了一波。
断剑破盾、脏器残躯滚落得到处都是,弄得马家子弟们脚下半是碎铜烂铁、半是腥膻滑腻。
马文涵看得发指眦裂,拼了老命,再吐一口金气打在紫铜钟上。
钟声悠扬,震得冯姓筑基心神稍稍失守,慢了一步,又遭蒋青的剑光追上。
冯姓筑基这次未有防备,生吃了这道剑光,被砸得倒飞出去,遭几个马家子弟截住,又挨了数道五行道法。
连金甲披挂也失了先前的光鲜,遍布刮痕,大失颜色。
蒋青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欺身上前,又被这冯姓筑基的瞳术所阻。
后者身后一拥而来的马家修士却未占到便宜,冯姓筑基的金甲披挂背后又现出一双银色羽翼,锋利如刀,只一拍一打,便将最先扑上来的数名马家修士尽数击退回去。
这数名马家修士现状极惨,被密密麻麻、薄若蝉翼的银羽扫过之后,身上都难找出一块好肉。
有一本来容貌姣好的女修,现今双耳琼鼻都被一道刮落,一双美眸也都各自被刮去了半边眼球,还在汨汨地淌出银血,痛得她哀嚎不止。
有那从前仰慕的过来送止疼丹药,人都还未挤拢,却就听到那女修强行止住了惨嚎,在掌中现起灵光,狠狠地拍在了心脉上头。
玉殒香消,只成昔影。
“不对!”战到此刻,便是连蒋青这个向来对战阵之事不甚敏感的人,都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出来。
冯姓筑基这本事法器皆是不俗,诸家子弟不成阵势留不住他,人多无用,反倒还令得蒋青出剑之时投鼠忌器。
冯姓筑基一心想走,蒋青横剑相拦。
前者侧身一甩,无数银羽荡射而出,白露剑剑光纵横、密布成网,未将蒋青击退,却将二人身侧马家修士扫干净了一片,腾出来大片空地。
“马前辈,令马家众道友结阵!”康大掌门请单晟留守看护好自家门人与射星弩,自己却终于赶了上来。
墨渊旗脱手而出,旗杆杆头差点便从冯姓筑基那金甲甲叶缝隙之中直插进去。
只差一丝也是差了,康大宝道声可惜。眼见着墨渊旗杆头从金甲甲叶一路划过,金星四溅,却落下一片乌黑之色。
这可是在三阶下品云蟒的毒腺中浸泡过的杆头,若是就此扎进了冯姓筑基的皮肉里头,他可有得好受。
康大掌门将墨渊旗收回手中再看,直道这声提醒终还是晚了。
马文涵没有辨识战局的本事,可米家大档却有。
如此情景下,他照旧请无牙老叟守好阵基,请筑基老妪拦截弩矢,自己却居然敢弃了大阵不守,提着修为最高的百名巫兵,掩杀出来。
这百名巫兵修为不高,大多也只在练气初、中期左右。
可修习功法、浑身法器却是同出一脉,尽皆手持人皮盾、颈挂鸟骨牌、腰配嘎巴带、倒提兽尾鞭。
百人同进同退,齐念巫咒,身上涂抹的兽血巫文散出大股赤色血汽,熏得当面的马家修士面无人色、手脚冰冷。
眼见一盘散沙的马家修士瞬时便被这修为孱弱的百名巫兵冲散,偶有那么两个未失血勇的晚辈也被巫兵一拥而上,打成浆水。
马文涵勃然大怒,居然又弃了阵势不管,孤身飞来。法扇再握在这老修手中,这次还不及变幻大小,那头百名巫兵的兽尾鞭便已齐刷刷地抽打出来。
紫铜钟涨成一丈方圆挡了过去,却被这百根兽尾鞭抽得叮咣乱响,又落回了马文涵手中。这马家老祖被震得口角溢血,收好灵器入手以作警惕,不敢再轻举妄动。
“无愧是能将两名筑基迫退的米家巫兵!当真有典籍中所述的几分山蛮精兵之风采。”康大宝不顾马文涵满脸的落寞之色,只在心头又赞了一声。
墨渊旗还在和蒋青一道与冯姓筑基周旋,抽不得闲,打神锁倒是又祭了出来,猛然打去。
米家大档走在巫兵最前,见此情形却是不慌,只低喝一声:“风!”
“风!”巫兵们齐声喝道。
颈上鸟骨牌从骨链上脱落下来,鳞次栉比飘到阵前,拼成一面两丈宽窄的玄鸟盾牌,将打神锁稳稳接住。
盾牌散出骨牌,次第飞回,巫兵阵列被震得连退数步;打神锁荡回手中,康大掌门却是被震得筋脉生疼。
米家大档目露惊色,这康大宝才筑基几天呐?怎的感觉灵力之雄厚还要胜过那两个当年于米家寨败走的经年筑基。
他出来是为了接应冯姓筑基的,可不是为了要与这么多筑基真修一决雌雄。
既然康大宝不似马文涵一般是个软柿子,那便退回去就是。
米家大档却是如此想的,偏偏康大掌门同样是个有点兵戎经验的老卒,乘着这队巫兵回撤之际,法目一扫,寻个错处,破妄金眸破阵而入。
米家大档严密的阵型垮落一节,起码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