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也是笔不菲的数字了,段安乐倒是未想过周宜修这么早就舍得放手了。
“咳,”裴确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才低声传音说道:“还不是四师叔娶的那小婶婶,单家贵女出身的是不一样,又闹起来啦。”
“又闹起来了?”段安乐听得皱眉,周宜修与单家这桩婚事是去年成的。
因了在新云盟内只有单家一家仅有一位筑基在世的缘故,是以在好几次分配利益的时候,单家人都说不上话,很是吃亏。
单家主单晟颇有些着急的意思,不待康大掌门回宗,就已经拉着裴奕、袁晋将这门亲事操办好了。
重明宗拿来议亲的周宜修是个老鳏夫,单家嫁来的也是个小寡妇,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娃。
孩子爹是单家的一位赘婿,六年前随单家探访某处筑基洞府的时候未能回来。
这等卑微之人自是不会配备魂灯的,只是因着这赘婿资质不错的缘故,起初单家人还破费周章地找了数月。
到最后也只做了无用功,撤回人马之后,过了几年也未见赘婿归来,遂也就彻底放弃了。这大卫仙朝上至化神真君、下至凡俗草芥,谁死了都不奇怪。
但寡居家中的单雪容资质不好,姿容身条却十分出挑。
这样的族女,单家人自是不会白养在家里头的。纵算此次不与重明宗议亲,也定要嫁到别家去换些资粮好处回来的。
只是拿单雪容来与周宜修议亲,在单家各个主事眼里头,勿论从什么方面来看,二者都很相配而已。
至于单雪容愿不愿意嫁给一个古稀老修,这事情就轮不到她愿不愿意了。拖油瓶都还在那里放着呢,不怕她要死要活。
重明宗主事的袁晋见得周宜修十分满意,自也不会多说什么,这桩婚事就此定下。
只是两家人都未想过,自此后周宜修跟单雪容能将这日子过得一地鸡毛。连周昕然也跟周宜修的续弦相处不来,算起来,怕是都有小一年未曾回去了。
事涉长辈,段安乐的性子自不会与师弟多谈这些。
自将这消息压进肚子里头,嘱咐好陆巽将商队安顿好,段安乐才与裴确一道行到了重明小楼。
二人刚来的时候,一个敦实黑壮的青年修士正在与周昕然笑着说些什么,守在柜台内的霍樱还是那副小心模样,只是在旁笑着听二人谈话,并不怎么插言。
“咳,师兄,近来野师弟可与周师姐来往挺密呀。”裴确行至门口,不急进门,朝着段安乐小声说道。
他们伯侄二人当初若不是韩、段心善,都未必还能回到重明宗,说不得就真双双丧命于吕文手下了。
加之裴确与段安乐可是出自一师门下的亲师兄弟,是以前者倾向于谁,自不用说。
“师弟莫要胡言了,”段安乐只无奈地摇摇头,率先进门。先朝霍樱行礼,口称夫人,再与周昕然、野平水一一见礼。
裴确跟着走了进来,先朝着野平水笑问一句:“野师弟怎么有暇来了,听闻二师叔闭关未出呢,师弟怎未守着。”
野平水正与周昕然相谈甚欢呢,见着二人进门,特别是见着段安乐也在,心中稍有点不快起来。
听着裴确的问话,作为师弟,却又不好不回,只语气转低地答了一句:“裴师兄有所不知,师父旬日前便出关了,要师弟将这些法器送来之余,还让我采买些阵法材料给魏师兄带回去。
魏师兄现今离一阶中品阵师,只差临门一脚了。师父要我不要吝惜灵石,买些好的供他练手。
还有,三师叔在洪县结识的四位筑基前辈传信说是不出三五日,便要来宗门拜访。三师叔嘱托我顺带也买些上乘些的灵酿、榔片等物什备好,以作招待。”
“师弟真是个大忙人哩,”段安乐听得几件事都是好事,随即便面露喜色,“师弟一人来的?”
“哪能啊,足价值有千枚灵石的法器,师长们怎会让他一人成行。储师叔一道来了,邓市尉今晚延请他过府一叙,所以不在店里。”
周昕然笑着替野平水答道,女儿家心思玲珑,很是自然的从与野平水的谈话中抽脱出来,转身拉着刚进门的二人挨着坐下。
“那还真是可惜,今日却与储师叔喝不成酒了,他那酒量,我可是佩服得很。”段安乐看得清周昕然这小动作,却未表露出什么来,只是哈哈笑道。
“师弟这一路可还顺利?”周昕然又端来茶水,将二人面前茶水斟满。
段安乐见此场景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微微一愣,突听得周昕然说话,才又回过神来:
“三师叔年初一人一剑,差点就在无忧坊,将欺行霸市的魏家人杀绝了。连他家筑基老祖都没能走脱,只余在外的几个魏家子弟不知所终。
而今在寒鸦山西段,还有哪家势力不知道分寸。咱们该给的例钱也不少分毫,头脑清楚的人家自也不会与我们为难。师姐不消担心的。”
段安乐略过这一路上的惊险之处,若无其事地摇头答道。
这便是性格使然了,若是康荣泉在此,行了这么远的路,便是一路无事也能跟周昕然吹上半个时辰,绝不会像段安乐这般几句话就带过去。
堂内一时热闹起来,除了还在灶房的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