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苏武想了想,直接说道:“我带李纲,从沧州偷越国境去过燕京!”
“嗯?”童贯这回震惊不小。
苏武认真点头:“速去速回,拢共不过十来日,见过一人,辽宰相李处温,赵良嗣如今就在燕京,在李处温身边……”
“你怎的早不来说?”童贯着实来气。
苏武直白一语:“我想……独吞功劳!”
这不是假话,苏武就是这么想的,也是下意识里觉得伐辽之事,王黼童贯,皆不可信,苏武只能相信自己。
童贯都气笑了:“独吞功劳?你倒是直白,却来气我,那缘何此时此刻又来说?”
苏武也是无奈,就说:“也怕枢相把这些事说与朝堂之人,事不密则必败!”
苏武真也是这么想的,历史上李处温事败被处死,苏武自是格外小心。
“你防着谁?防着我?防着王相公?还是防着天子?”童贯板着脸,很多事,他意外非常。
最意外的,莫过于对苏武的观感。
不久之前,苏武还是那个既知道感恩,又会做事,又听话的心腹军将。
转过头来,一切都变了!
甚至都难以形容苏武到底变成了一个什么角色……
不想苏武更是直白:“枢相,我防着所有人!”
“你你你……”童贯抬手指着苏武,颤抖不已,再说:“反了反了,反了天了!”
“枢相,下官说过数次,伐辽之事,与以往任何事都不同,只能胜不能败,不若把话再多说一言,一旦败了,家国沦丧就在不远,若是聚得我大宋诸部强军,连辽人都打不过,那女真看我等,不过土鸡瓦狗尔,铁蹄南下,只在顷刻,那时候,数遍大宋州府,哪一部敢说可胜携灭国之威的女真?河北之地,百年不战,又如何面对这般山林而来的虎狼之辈?”
苏武这番话,与旁人说,意义不大,与童贯说,许真有意义,至少童贯知道这天下兵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便也是这一番话,把童贯说得一时无言,皱眉在思。
也是这两天,苏武当真很是冷静了不少,复盘许多,思索了诸般对策,上次说服不得,便是直接行动,开始逼迫,此时逼迫之法已然都用上了,还是想着再来争取一二。
毕竟,真到朝会之上,有一个童贯与没有童贯,区别甚大。
苏武不言,等着。
童贯思索许久,一时吃茶,一时叹息……
苏武在童贯吃了几番茶之后,才来再语:“枢相,此番,你当真需听我之谋也……此番若败,我麾下将士,且不说死伤多少,定也是军心大亏,若再上阵面对女真,何以对敌?那西北诸军,自也是如此。唯有此战得胜,精锐得存,军心才稳,许还可震慑女真……所以,此番,当想尽一切办法谋胜,此家国之大计,也是我等之前程!”
“你之谋……”童贯还是叹息。
叹息几番,童贯才继续来说:“你之谋……唉……子卿,我是老了吗?”
只听这一言,苏武去看童贯,稍稍一打量,只感觉此时此刻,童贯好似当真老了不少,精气神去了不少,就比刚才,转眼好似老了七八岁一般。
苏武连忙一语:“枢相,我从无二心,此番,枢相定要帮衬我一番,如此,青史留名之事,才有几分可能,那蔡京不可深信,因为他一心只想复相之事,乃至,一心只有他蔡氏一族之荣华富贵与权柄,他想的是自己复相,再用儿子蔡攸接班……这是他的长久谋略,何以复相?”
苏武问着,也看着童贯。
童贯看着苏武,只无力摆摆手:“你说!”
“伐辽兵败,他自就复相了!”苏武铿锵一语。
童贯收回了目光,两手撑在座椅扶手上,努力撑了撑,站了起来,慢慢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班房门口……
左边看去,是那枢密院中堂,右边看去,是枢密院下各方面房。
来来往往都是人,官,吏,差……
苏武走到童贯身边,也在看……
却听童贯忽然一语:“倒是你像枢密使,你像我的上官了……”
苏武连忙就答:“下官与枢相,本是一体!”
童贯的手就在苏武面前来回摆动,颇有颤抖,慢慢有语:“八千里河山,二三百州府,万万之民,披甲百万之卒,何以如此如履薄冰?何以?”
何以?
苏武答不来,从大宋开国之先祖,到眼前的童贯,哪个都在其中,哪个都罪责不浅。
但苏武知道该答什么:“枢相实在艰难!”
童贯要的是这么一句共鸣!
童贯转头来:“你却让我更是步履维艰,明日朝会一过,满朝诸公,你我就是那眼中刺肉中钉,便是天子,也当不喜你我……”
蔡京不喜,王黼不喜,乃至梁师成不喜,都可以理解。
天子缘何也不喜?这不是为他的江山剪除国贼吗?
天子为何不喜?
倒也也简单,满朝诸公,日日都说天下一片大好,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他自也享受其中,享受这种氛围二十多年了。
如今非要在天子面前把这个美好的梦境戳破一角,还闹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