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贯忠话语铿锵在说。
苏武慢慢点头来:“两地,不过数十里,有轻重骑兵七千在手,来去如风,又有水道畅通,两座城池当一座城池来打,倒也未尝不可,若是先破清溪,那更是有趣……”
苏武说着说着,便是有笑。
许贯忠也笑着来言:“将军早有定计也,却还来问在下,哈哈……”
“一人之智,岂能比得上两人之智?如此商议,才更是稳妥。”苏武有意如此来言,便是越发要把一种理念植根在众人心中。
那就是军事民主,各抒己见,人人都能谋大局,形成习惯,减少失误。
也是培养,培养每一个人大局观,对大战场大兵团作战指挥的那种感觉,什么事,都是干着学出来的……
许贯忠便是又来问:“将军,若是同围两城,那西边还有歙州,听闻歙州也还有一支强贼,乃方腊之叔父方垕统领,此方垕倒是寻常,但他座下之军将,听说善战非常,一个唤作王寅,一个唤作庞万春,听闻皆是骁勇。”
苏武听来也在皱眉,这两人还真不好相与,那王寅是方腊的兵部尚书,就这官职也知道此人甚强。
故事里,单廷圭、魏定国,都死他手,李虎、石勇,也死他手。
另外一人庞万春,那更是了得,外号“小养由基”,一手射术惊天,故事里,史进、石秀、陈达、杨春、李忠、薛勇、欧鹏,都折在他军中。
庞万春,那就是好汉收割机。
苏武岂能不知这两人,只问:“你是怕他们从歙州来援?”
许贯忠点头:“是啊,我军此来,其实兵马不多,不过两万六七千人,便是加上水军,也不过三万出头,再加辅兵,也不过四万来人,围困两城,本就捉襟见肘,再来援军,难以对付……”
苏武慢慢来想:“清溪是小县城,五千人足以围困,这建德城,两万人也足够,七千骑兵,可来去驰骋,虽然也难,倒是支应得开。”
“嗯,算是支应得开,那王寅与庞万春之辈,许守城不差,但出来野战,自也胜不得七千之骑,这么想来,倒是安心不少,只是攻城之事,即便军械良多,也着实会损失惨重……”
许贯忠说到这里,就看苏武,也知道,这话语之意,苏武心知肚明。
苏武果然便说:“那就催促王禀,速速肃清婺州之敌,着父子分兵,让王荀速带精锐来睦州汇合,着王禀往处州衢州之地,处州衢州,皆零星蟊贼也,不必派去太多兵将。”
“该是如此!”许贯忠连连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几言几语来去,便是已然定计,苏武已然直接插到了方腊心脏之处,只管把两座城池一围,一面等着王荀带婺州兵来,一面也要打歙州来的援军,一面还要建造攻城器械之物。
最后,只待时间一到,便是决胜。
如今,便是时间了……
苏武不免也想,若是没有自己来,就是西北与京畿各军来,此时战局,该是如何?
也就是历史上的战局,本来的模样是什么?
其实也不难猜,刘延庆发财是发财,但刘延庆与姚平仲王渊等人,该也是损失惨重,面对这些困兽,一座城池一座城池去打,一面想着城池里面的钱粮,一面也是朝廷与童贯的催促……
有一语评价,说方腊加速了北宋的灭亡,本来也看不出其中具体的逻辑。
而今算是看出来了,刘延庆、王渊、姚平仲等人,发了这一波财回去,精锐之兵,不知损失多少,只待再去宋辽战场,刘延庆之所以表现那么差,许不仅是他个人的问题,更也是他手下实力着实不堪了……
苏武也知道,自己兴许改变了许多事,至少,西军几部,在这江南两浙之地,并不曾真正的损失惨重,也还能收获应得的利益。
也不知这般,好是不好……
好似把这北宋之实力加强不少,是否会对来日苏武自己之事造成麻烦?
苏武不知,却在想,想得极多,甚至也想未来宋辽之事,宋金之事。
更也想,到底该怎么把这大宋朝掀翻了去?
或者……最后,当真也来个陈桥兵变?就是个兵进汴京?
也不是不行……
那得等……等许多人老去……或者也可以是不管不顾,顾不得那些老头的感情了,那一刻的时候,说干就干?
便是一时思绪纷杂,许贯忠也注意到了苏武这一刻的失神,轻声一问:“将军何难?”
苏武笑了笑:“无数之难!”
“眼前可难?”许贯忠又问。
“眼前倒是不太难,只管按部就班去做。”苏武答得直白。
“那就是将来之难,不外乎权柄,官职,军将,士卒也!”许贯忠虽然猜不透,但知道,所有事,都是这几个核心罢了。
苏武当真被他点了一下,头脑里开朗不少,却是又说:“那士大夫呢?”
“士大夫?”许贯忠愣了愣,慢慢来言:“在下虽然不知将军到底何难,但天下之事,士大夫最是难伺候,但也最好伺候。”
“说来听听……”苏武真需要听这番话。
“利益罢了,自古而下,变法也好,革新也罢,商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