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呀。”
纪霆对这贾夫子印象不佳,不过他没打招呼,确实是他的问题。
纪霆刚站起来,只听贾夫子道:“不用了,您可是探花的孙儿,榜眼的儿子,我这个小小的举人,实在没资格教你。”
说罢,贾夫子捧起书本,开始照本宣科,带着三个学生通读《论语》。
可他的通读,那是纯粹的自己读,并不答疑解惑,也不教授知识,那是纯读啊。
纪霆读了许多年的书,高考都考完了。
学校的老师,家里请的各类私教也有无数。
从未见过这般的夫子。
再看小四眼里透着迷茫,明显跟之前不一样。
小五则在努力跟读,可未经解释的《论语》全篇,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能理解的。
四书五经被称为本经,本经如何解,自有其章法。
在没有标点符号的年代,也没有译文跟注释,只干巴巴的通读,谁能懂?
那贾夫子一边读,一边斜眼看纪霆,等着他睡觉。
自己上来便给个下马威,如今又枯燥地通读,多半学生都受不了的。
何况这个京城回来的纨绔,难道还能忍住不睡觉?
贾夫子的眼神,自然被纪霆注意到了,他反而挑挑眉,回了个笑,真的打开《论语》。
不就是听课吗,听课难道比上课还累?
如果说,刚开始纪霆还不确定。
先有小五提醒,再有如今的局面,他已经明白过来。
这贾夫子,完全是故意的。
他故意找茬不说,还不好好教,只为顺理成章离开的纪家。
他爹被罢官,家里人被祖母叮嘱过,所有人不准乱说话,要稳得住。
可跟着做事的人,难免心里惶恐。
尤其是跟官场沾边的读书人,必然害怕被牵连。
但以纪霆观察到纪家的情况,纪家家学的贾夫子倘若直接请辞,家里不会多留。
顶多外面说他几句见风使舵,趋利避害。
可这位既想要名声,又不想在这教学。
故而先把纪家家中妹妹“请走”,又来折腾剩下的学生。
不过留下的纪阳纪小四是个心大的,完全察觉不到问题。
纪风纪小五则是个谨慎的,处处小心,绝不出错。
就在贾夫子危难之际,来了个纨绔子弟纪霆。
这不就让他找到机会了。
纪霆嘴角微微勾起,当下拿出经久耐用的一招。
不管老师说什么,他都面带微笑,微微点头。
时而面露疑惑,时而恍然大悟。
再时不时做点无用笔记。
贾夫子接近半个时辰的课,讲得近乎满头大汗。
说好的是纨绔呢?
怎么还听得如此认真?
怎么还记笔记?!
这真是纨绔吗。
嘴上不能停,心里还焦急,肯定累啊。
他想赶紧离开纪家啊,省得被牵连了,这纨绔怎么还不发飙。
贾夫子口干舌燥,见那纪霆依旧精神奕奕,板着脸说道:“休息一会儿。”
说罢,这位扭头边走,看来是真的累到了。
贾夫子一走,小四小五直接瘫软在桌子上,他们两人加上书童,齐齐看向旁边的纪霆。
“三哥哥,牛!”小四直接比了个大拇指,“你这么热爱学习啊!还记笔记了?”
小五伸着头看,他眼里也写满敬佩。
纪小四叹口气:“其实贾夫子以前不这样,以前讲课虽枯燥,却也不是这般。”
连神经大条的小四都发现问题。
何况小五。
两人齐齐叹口,小五则好奇地问:“三哥哥,你笔记上都写的什么啊。”
他刚刚什么都听不懂!
纪霆朝他们一笑,把举起白纸给他们看。
上面赫然画着两只花纹不同的王八。
纪霆纠正他们:“一只是真王八,另一只是假王八,你们猜猜,那只是真的?”
真王八?假王八?
假王八?!
纪小五直接笑出声,三哥好会骂人。
纪小四还一头雾水,不过贾夫子已经回来了,他只好把疑惑留心里。
再次回来的贾夫子并未针对纪霆,而是把目光投向另一个人。
贾夫子板着脸,这不能怪他,要怪只怪你们纪家失势。
纪伯章被皇上罢官,族中子弟也没争气,眼看毫无前途,谁要跟着这样的人家。
当年纪家对他算是有恩,他要是自己请辞,难免会被说白眼狼。
如今只有这般了。
不过纪家当时资助他考秀才考举人,也是看他读书厉害,有潜力罢了。
归根到底,还是他自己厉害。
他都在纪家做了这么久的私塾先生,该还的恩早就还了。
“纪风!你站起来解释,什么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十三岁的纪风有些迷茫。
好像还没学到吧。
纪霆虽未通读过论语,但这句话还是知道的,心里立刻察觉出不对劲。
果然,贾夫子直接道:“纪家学堂如此重地,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