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还能忍住心动,将这些视若无物呢?”
钱晨道:“原本我六神通成,看尽世间一切苦难的时候,的确有些忍不住,看到那些最美好,最纯粹的苦难,便是一颗铁石心肠,也应该菩提发萌了!”
“看到那些极致的丑恶,便是真佛菩萨只怕也杀心大起。”
“难怪佛门说要降服其心,若是依着人心,哪里受得了这么多的冲击?”
“好在我这个人没心没肺!”
“领悟索求魔刀之后,但凡看到丑恶,我便用来磨砺‘毁灭魔刀’,孕养一股毁天灭地,覆灭一切的刀意。”
“心中暗暗发誓,等我有能力了!要把他们都杀了!都杀了!”
“看到那些可怜人,我想尽一切办法,或许救得了一人,二人,却救不了全部的他们。”
“那时候我带入佛祖,感觉也是如此迷茫,众生沉沦苦海,如何救得了众生,直到我感受佛祖清净寂灭的美好,顿时觉悟,要把美好带给众生,就不能只满足他们的欲望!”
“因为欲望的快乐消退后,剩下的只有空虚。我要把佛祖领悟的真正美好,让每个人都感觉美好的东西,带给他们!”
“那便是寂灭!”
“所以每当我看到世间受苦的众生,我都想要将寂灭和彼岸带给他们,由此孕养我心中的另一刀‘解脱魔刀’!”
“心中便有另一个誓言,等我有能力了!要把他们也杀了!也杀了!”
“还有一刀,起自我自己心中。”
“却是我感受到众生的丑恶和苦难后,他们对我索求,犹如地狱一般,我对他们索求,将他们也带入地狱。”
“所以‘索求魔刀’要把我也杀了!”
“统统杀了!”
“等领悟了这一切,六神通也就离我而去了,因为无上六神各生灭,禅心只指一杀心!”
宁青宸听着钱晨的诉说,感应他心中的刀意,顿时凛然。
“师兄,我还以为我的太阴斩情刀经已经够邪门了,没想到你领悟的阿鼻道三刀更加邪门……”
“众生如堕阿鼻,师兄你心也如堕阿鼻。”
“确实,看到众生苦难就想拔刀一定是看的不够多,看的够多了只会想要把整个世界一并毁灭!”
“太一前辈好好的彼岸道果,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灭世的借口?”
钱晨感叹:“我越是领悟,就越明白,佛法是无法将众生带到彼岸的,但刀可以!”
宁青宸摇头叹息:“师兄,我觉得你有点极端了!”
“现在还想以刀度人了吗?”
钱晨忽而转头。
宁青宸摇了摇头:“确实不想了!以太阴斩情让每个人都能理解他人之‘情’,的确还不如师兄你的阿鼻道三刀,让众生人人寂灭。”
“我就说佛祖的境界比第一代广寒仙子要高吧!”
钱晨吐槽道:“他一定想灭世很久了,便是论那一股魔性,都要比太阴斩情刀更邪恶。”
“佛祖等待的诸天末法破灭劫,也一定要比什么万古情劫要强。”
“历代广寒仙子搁于小情小爱,所以才会各种虐心伤心,一旦她们领悟了佛祖的大爱,那一定会屠尽众生,度尽彼岸的!”
宁青宸连连摇头:“不,我觉得她们不会这么想的。”
就在此时,李休纂带着一身深可见骨的伤口,左手提着阴始孙的脑袋,右手拎着拼命反抗的柳河东,拜见道:“小叔!我带着碧眼玉龙回来了!”
钱晨见他宠辱不惊,颇有静气,微微点头。
“骑马可畅快否?”
“四肢百骸无不畅快?”
钱晨再问:“肆意抢夺女子可快意否?”
李休纂此时却抬起了头,看着钱晨平静的目光。
仿佛那一刻,见到那些一同长大的伙伴尸体那一刻的战栗和恐惧,冰凉和一颗不断坠入深渊的心,都已经离他而去。
那并非是麻木,而是另一种东西。
就好像从前的李休纂坠入深渊的心,蜕变为带着爪牙,身体修长,蜿蜒冲出深渊的——龙!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兴奋和狂热,笑道:“未曾快意!”
“但见叔父一刀,屠戮我所见,所熟悉,所憎恨而关切者,心中方才快意无比!”
被他提在手上的柳河东整个人都麻了。
原来那一刀是出自这里,不是她误打误撞施展出来的。
原来差点杀了李家二郎,至少杀光了他所有伙伴的一刀是出自他叔父!
是面前这个看上去气质缥缈,俊秀的男人所为。
“这李家一定是魔道的某个巨头世家,变态无比,异常疯狂,才有这等屠杀长安诸世家子弟犹如吃饭喝水一般的反应!”
“你来见我是?”钱晨看了一眼柳河东。
“献上此女,她看到了叔父的那一刀,我想,不必让她出去外面乱说,以免什么闲杂人等都能来滋扰叔父。”
“哦?”钱晨若有所失:“但我听闻世家从来都是打了小的,便来老的,正好我不怕他们老的,闹上来一并收拾,岂不更加清净?”
李休纂抬起头,目中是一种无法言述的光。
他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