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的窗棂前转过一风致俊朗的身影,而那熟悉的眉眼,令她的骨头都痛了!
“零,你楞着作何?王来了……,接驾……”女娃辛乌难掩激动地掐了她一记。
一个身处囹圄的“罪人”是不需要接驾的!
“辛乌,送客!”
“零——”
“没听到吗?送客!”
“都退下吧!”屏退了众人,昭光帝抬眸朝榻中的人影打量过去。
冷冷相对,愤怒、屈辱、悲伤……,涌现于心底!
她曾经望眼欲穿,可此时此刻,她却不想再看一眼。
她不会再卑微的等待,也不会去卑微的道什么真言!
远了便是远了,散了便是散了!
霍然起身,轩辕莲歌拔腿向外方奔去。
“拦下,将她于朕拦下!”
一声怒咆,嘈杂的声音中,有挣扎的哭音冲入耳廓,那跑出的人影须臾被一群人扭押着跪伏在了下方,而那乌发斜垂处,一张受辱挂泪的脸让昭光帝青筋暴跳,“朕让你们拦着,没让你们拿人!”
下方面面相觑,一片云鸦死寂,在昭光帝一声驱赶的怒喝后,侍人哆嗦着如鸟兽散去。
“在向晚眼中圣上的玉玺一文不值!”
“若是轩辕莲歌,便起来说话,若是花向晚,便给朕好生跪着!”
徐徐打量,在一阵静默中,下方粗衣的袖摆处伸过一只白皙的柔荑,高贵、自矜,依稀还透着凛然不可亵玩的倨傲。
“朕原以为你早已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成想还记得!”
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昭光帝俯身扶她起来。
“轩辕莲歌,你有话说,朕瞧出来了,而朕也有话要问,可你未必会肯答!”昭光帝盘膝而坐,沉默了一阵道。
“圣上不必卖关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眉头未皱一下,莲歌冷道。
“眼下有一个法子,可让你说出想说的,而朕也能听到想听的!”昭光帝神态清和,那双眼却龙韵飘荡,倾然攫住了眼前视线。
不知这葫芦里装着什么药,她别扭地转去了一旁。
“咕噜咕噜锤、咕噜咕噜布……”昭光帝记忆犹新地伸出手来,那手似变戏法般地转动着。
“圣上罚了向晚,是做戏吗?”那思及了整个夏时的话忽然跃上唇畔,她好害怕心里的那道滚烫倏地便溢了出来。
“朕是天子,不是戏子!”昭光帝摇首,掩不住声音冷沉。
“那么这个做真?”她指了指他的手问。
“朕的话一言九鼎!”扬眉,昭光帝颔了颔首。
轩辕莲歌冷眼打量着她昔日的“手下败将”,于心动间吸了吸鼻子,露出了一抹斗志昂扬的笑容。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昭光帝觑目打量,目光从那气怒未消的粉腮一直瞧到那乌潭清冽的眸心的深处,视线不经然添了几许温热。
于是这日浣衣局少了经年悲苦的流水潺潺,多了些“咕噜咕噜”的怪音。
然而美梦总是出现在华夜,轩辕莲歌的白昼并不美妙,她一直在输,输到明眸淬冷,输到恼羞成怒。
“轩辕莲歌,你输了!”
“这有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微一错齿,轩辕莲歌有上了贼船之感。
“那么告诉朕,那范书呆于朕面前俯首称臣,可是你授的意?”
“俯首称臣?那书呆……”耳听那范进于自己落魄后另投高门,轩辕莲歌的脸上颇为挂不住,“天杀的,那是何时的事?”
“巧得很,与你被罚入浣衣局是同一日!”昭光帝学着她的语气道。
“那书呆……,那书呆自不是真心投诚!”抱臂思量,轩辕莲歌负气间扬起了黛眉。
“朕也是这般想,待朕抽了闲,必会斩了那书呆的脑袋!”昭光帝眼瞳一深,颇为认同道。
“且别浪费那力气,若斩也是我轩辕朝的国事!”端起了架子,又忍不住于他多说一句:“说来祁若也不小了,圣上难道不想成全他二人吗?”
“既是假投,何来成全?亏那书呆也随了叶师傅学了不少的日子,可多少年过去了还是一范落第,说来寒心,朕都替天下的读书人汗颜,至于祁若,堂堂帝女怎能与那整日里赊酒度日的书呆扯到一块儿去!”昭光帝一眼瞟过。
“寒心的该是天下的儒生才是,圣上点了亲贵家的子侄,就算没有范落第,也有那赵落第、孙落第……”莲歌戳着昭光帝的软肋道。
“朕选贤用能,点的可不是什么酒囊饭袋、四处赊账的酒鬼。”
“叶师傅可没说范进是酒囊饭袋!”
“那是叶师傅怕丢面儿,随着叶师傅修业的哪一个不是朝国栋梁?朝国初安,安抚为上,何人可用,朕自有定夺!”
“这安抚之策自不是长策,朝国初安,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