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的说,感情是不讲道理的,您的婚事,就不该只考虑感情。”谢予朝心生厌烦,“那该考虑什么?”
他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
林管家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家少爷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眼看孩子越走越远,他除了叹息,无计可施。半刻钟后,看到林管家回来的谢明儒冷嗤一声,“没劝回来?”“少爷还年轻,自然是有些坚持的。”
“跟被人下蛊了一样。"谢明儒面上满是不愉。林管家垂首,心中百感交集,“老爷,那咱们与国公府议亲的事,可还继续?”
“当然。”
谢明儒端起了茶杯,“解决那个商户女子,倒不是什么难事。但咱们的大理寺少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老爷的意思是?”
“这孩子之前在我手下,我对他还算有些了解。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重情重义,只要对他好过,他就割舍不下,比如已经对他无用的盛家,还有只会持他后腿的朋友。甚至楚家子不过顺手帮过他几回,他就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罔顾律法,偷放罪人。当初我见他还有用,放走的也只是个没有威胁的孩子,就没拆穿,也没计较。”
谢明儒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到底是给他生过孩子的女人,他定不会坐视不理。但如果这个女人为了攀高枝,要跟他一刀两断,我就不信,他还能不心怀芥蒂。他只要不插手,那商女也就无可倚仗。”林管家若有所思,“当初平远侯之事,老爷在朝堂上为他说话,是为了今日。”
“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谢明儒揉了揉眉心,“朝儿涉世未深,容易被哄骗。除了为父,还有谁会为他图谋。”
大
老宅中,聘礼几乎要铺满整个院子,瞧起来喜气洋洋。但宅中真实的氛围却有些古怪。
宋宝媛站在凉亭里发呆,将玉佩攥在手里,时间悄然流逝。“小姐。"巧银拿着披风走了过来,“虽然已经春天了,但吹久了风,还是容易着凉的。”
宋宝媛挪动脚步,双腿都有些僵了,于是在就近石凳上坐下。“门口还有动静吗?”
“已经消停了。"巧银回答道,“媒婆什么的,话都没敢说几句,就赶紧走了。毕竟郎君亲自出面,他那脸色冷得,奴婢看了都打寒颤,其他人也一样,谁都不敢吱声。至于谢公子,奴婢等了许久,也没见他人影。来的只有媒婆,那些搬东西的人,好像也不是谢府的。”
宋宝媛看向院中的聘礼,难以言语。
巧银站在她身侧,也沉默了很久。
“小姐。“她还是没忍住,问:“您当真要嫁给谢公子吗?”宋宝媛抬头,反问:“不好吗?”
巧银想了想,诚实道:“谢公子走了有三个多月,奴婢都有些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我记得。"宋宝媛低声道。
“奴婢记不清谢公子的模样,但记得他对小姐的赤诚和真心,自是不能否定他的好,可是……谢公子到底身世复杂,他当真、做得了他那内阁首辅爹爹的主吗?″
巧银语中担忧,直言道:“奴婢害怕。”
宋宝媛笑了笑,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示意她坐下。“就是因为艰难,所以他为我做到这份上,我才不能退缩,不是吗?”巧银双手交缠,“那、那郎君呢?”
“你怎么也这么问。"宋宝媛略有不满,“该不是被他收买了吧。”“不是!"巧银睁大眼睛,连连摇头,“我只是觉得、觉得这阵子,小姐过得挺开心的。现在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吗?”宋宝媛别过脸,“我过得开心,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因为、因为少了个孩子不用操心,不管是外面还是家里,都事事顺利。反倒是偶尔心情不好,都是他惹人烦!”
巧银欲言又止。
“好了,这么耗着不是办法。“宋宝媛站了起来,“我得出门一趟。”只是她还没走出院子,就听见身后大喊。
“娘!”
江岁穗倒腾着两条腿,朝她跑来。
宋宝媛蹲下,伸手接住了她,“怎么了?”“我们去钓鱼好不好?”
“钓鱼?”
江岁穗小鸡啄米般点着头,还满眼期待。
宋宝媛状似无意地瞥向敞开门的书房,“让你爹爹陪你去好不好?”“不行!“江岁穗立刻否定,“爹爹他、他不舒服,他不能陪我。”宋宝媛眉头轻蹙,“他哪里不舒服?”
“他、他……“江岁穗答不上来,“他就是不舒服。”宋宝媛沉思片刻,抱着女儿快步走入书房。听到动静,坐在书案前的江珂玉心里一紧,下意识合起了卷宗,选择了伏案假寐。
宋宝媛见状顿了顿,但还是走到了他身边。“砰砰。”
敲了敲桌子。
江珂玉像是被吵醒一般,缓缓抬起了头,眼中茫然,脸色有些苍白。宋宝媛将女儿放到了他面前,让其坐在桌上。“我要出门一趟,你没事的话,就陪岁穗去钓鱼吧。”“你要去哪了?”
“跟你没关系。“宋宝媛交待完便走。
江珂玉心绪不宁,着急道:“我没空!而且我…”“你哪里不舒服?"宋宝媛打断问,“我可以顺路把大夫找来。”她神色认真,江珂玉反倒错开了视线,“你又没有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