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仙不绝人心长绝(4 / 5)

你还不归位?“楚扶昀负手而立,冷声道。“……瞧你这话说的,你不也没走?“荧惑说道,“打个商量,要不我们一起为祸世间?”

楚扶昀眼帘微抬,笑了。

他手中七杀枪寒光一闪,在他的股掌间,杀气毕现。残阳胜血,流火坠天。

白帝在绝仙阵中的最后一役,持续了三个昼夜。直至第四日黄昏时,有人在昏昏欲睡中猛然看见,这座占地三百余里的天堑山谷,隐隐发生了震动。

“轰隆轰隆一一”

“怎么了怎么了?"作壁上观的仙神们登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是白帝死在里面了吗?”

只见山卒崩摧,震动愈来愈剧烈,一开始还只是地震,后来天地变色,天震,日月星宿一齐跟着震动,万物生灵无不惊惧逃窜。就在人人目瞪口呆,惊恐万状中,更令人不可置信的事发生了一一整个烂柯谷,竞在这场撼天动地的震荡中如高楼坍塌一般,倾覆崩裂,全然土崩瓦解,夷为平地!

而在一片狼烟烽火、尸山血海中,孤身站着一个人。他披挂而立,一身杀伐戾气,手中兵刃淌血,遥遥观之,最是人间苍黄。“长明在此,自天降灵……

楚扶昀敛着眸,精神看上去不算好。

“四生六道,在此谨听敕令。”

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低沉喑哑,宛如破碎一般断断续续。“自今日起,我令天地变革起,变革止。

我令世间变革,不休不止。”

荧惑真火在消散的最后一刻发出怒吼:“长明你个疯子!你魂魄不稳!强动长明敕令到这个地步,你扛不住的一-!”楚扶昀淡淡瞥了它一眼,没说话,随手拂去了它最后一缕火光。他只是平静地持着枪,淌着血,一步一步走在长风中,走向帝微垣。方外宫的一众人被他吓得狼狈崩溃。

谁也没想到!谁也想不到!用来震慑四海十洲从未失手的绝仙阵,竟然被摧毁的彻彻底底!谁也没想到楚扶昀竞真有那个本事杀穿绝仙阵!他怎么竟能估到如此地步!

裴安慌了,成栖仙祖也慌了,所有人都慌了,他们很肯定现在的楚扶昀不算太清醒,所有人都在撤离,发了疯一般的逃窜一-事实上从三天前袁涣轩就开始带人撤离了,只是成栖仙祖还心存侥幸。“你们,狂妄到这个地步。”

楚扶昀冷着声音一步一步走上帝微垣的仙阶,笑了。“是千洲的地盘,不想要了吗?”

他走进仙宫,杀气腾腾,成栖仙祖被毫无反抗余地的威慑逼的一惊,栽倒在地,来不及反应,就听有仙将匆匆来报一一“禀,禀仙祖,大事不好一-!

白帝不知何时派了其麾下太仙率兵出征,趁我们不备,如今已吞并了千洲的三城五仙府了!”

成栖仙祖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去。

楚扶昀淡淡的看了这个人一眼,道:“你就是如今方外宫的掌权人?当年将素商逼进绝仙阵,后来,又囚禁逼迫暮兮晚的人类?”成栖仙祖彻底仓皇失措,他从没想到白帝竞为这事计较至此!他和那素商,和暮兮晚那丫头,有什么情分什么渊源!能让他在杀穿绝仙阵后,还杀到帝微垣来寻他这个罪魁祸首!

说实话,成栖仙祖在十洲也是绝顶赫赫有名的仙神,毕竟在素商仙逝后拿了方外宫话语权,满腹城府谋算,声望实力皆是名扬四海。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什么都不是。“算了,我没耐心听你的告饶。”

楚扶昀抬起手,金光肆意,只见一枚黑子在他手中浮现。他信手一捏,黑子在他掌心霎时四分五裂。瞬间,这位曾声名大噪,得世人敬仰的成栖仙祖也宛如一枚棋子般霎时炸开,炸得四分五裂,满地鲜血。

天边黄昏璀璨,一如既往。

山青,水长,一丛又一从芦苇在水边摇曳,安宁平和。暮兮晚穿过一丛从芦苇,沿着溪水在烽火狼烟里跌跌撞撞地向前跑,惊得一群群水鸟纷纭飞起,她身着霞衣,衣袂翻飞,在黄昏里跑起来,也如一抹灿灶的夕阳。

她看见一个人拎着枪,慢慢从帝微垣的方向走了回来。那个人身形疲惫,似乎走了很久,很远,才终于见到她。楚扶昀眼帘微倦,见到她了,他终于再撑不住那么多,整个人单膝半跪下来,七杀枪杵在地上,寒光淌血。

暮兮晚也上前一步,半跪下来想看看他的伤势。她的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淌出,一颗又一颗往下落,落得像雨一样。“将军你怎么样?”

楚扶昀欠身俯过来,将她半拥在怀中,将下巴轻枕在她肩上,没吭声。他身上衣衫上到处都是血,如今挨着她,也必然沾了她一身,可他没动,半是恹然,半是贪恋。

暮兮晚更慌:“你伤得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她六神无主。

楚扶昀挨在她身上,靠了好一会,没头没尾的冒了一句话。“想看花。”

暮兮晚一怔:“什么花?”

“明明每次都有的。”

楚扶昀眼睫微垂,连声音闷闷的,听上去,竞然破天荒的有些委屈。白帝一生金戈铁马,曾被世人畏惧。

但自有一日起,白帝归来之际必有花雨可观,这一奇观又被称作-一请君散花。

暮兮晚啼笑皆非,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言起。她抬手,燃了道引风符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