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姨他们的话,凌遥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不上课在家时,她要不一整天赖在床上不吃饭,要不点一堆垃圾食品。
周淮川知道后给她打电话,电话里她滑跪得很快,一边答应得好好的,一边挂了电话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乐意说她叛逆期到了,但凌遥不觉得这是叛逆,而是被压迫太久了之后的反弹。
乐意幸灾乐祸地说,你就等着周淮川回来打你屁股吧。
凌遥不以为然,她说要被打屁股的是偷偷跑去R国的沈晗非不是她。
然而不久之后的某一刻,凌遥恨不得穿越回去,打醒立flag的自己!
离开马场后,凌遥回到培训学校。
她只比司机早到两分钟。
还好赶得及,凌遥紧张的心都要蹦出来。
司机看到她背着双肩包,站在楼下,只会以为她刚下课。
黑色迈巴赫缓缓开近。
凌遥看到司机戴着蓝牙耳机在说话。
她猜他在和周淮川汇报,自己在培训班楼下准时接到了人。
自从她开始忤逆他,周淮川明显对她话的真实性大打折扣,平时都是从惠姨和司机处了解她的情况。
凌遥上车后就闭上了眼睛。
从港城到海市,自从通了跨海大桥,大大缩短了两地往来时间,但开车还需一个多小时。
通常上车后,凌遥会睡一会儿。
骑马费体力,没多久凌遥就睡着了。
凌遥是被司机叫醒的。
“小姐,到了。”
凌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在车上缓了缓才打开车门。
下车后,凌遥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地。
凌遥看着眼前的机场航站楼。
六点的港城天已经半暗,航站楼灯火通明。
前面的车辆停靠区,一辆接着一辆车,繁忙而有序。
司机跟着下车,将一份文件袋交给凌遥。
凌遥打开文件袋。
里面是自己的护照。
司机“陪同”凌遥走进机场,在见到机场某位工作人员,确保她会“照顾”好凌遥后,司机才离开。
在该名工作人员的“接力陪同”下,凌遥只用了十分钟就完成了安检和过海关的所有手续。
直到看到不远处那架湾流G650,凌遥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接下去会被送到哪里。
感觉到凌遥有停下的意思,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工作人员不动声色向她靠近一步。
工作人员提醒凌遥:“机组已经在等候,十分钟后准时起飞。”
凌遥不说话,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虽然距离有点高,但她能看到驾驶舱里,机长和副机长已经就位。
机场四周没有遮挡,夜晚的风很大。
凌遥的长发被吹起,不断拂过面颊。
工作人员安静地等在旁边,她能感受到这个年轻女孩的不安。
在等了两分钟后,工作人员不得不再次开口:“您需要现在给周先生打电话吗?”
凌遥抬眸,看着工作人员,抿了抿唇问:“你们接到的命令是什么?”
“今晚送您去E国,或者……”
凌遥紧张地问:“或者什么?”
“或者周先生会在七分钟后登机,亲自回港城见您。”
此时的E国希斯罗机场停着架达索猎鹰900。
七分钟后,港城和伦敦的机场,两架私人飞机中,必定会起飞一架。
私飞航线最快需要提前十二个小时申请.
所以起码十二个小时前,周淮川就计划好一切了。
凌遥知道,周淮川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她对他撒谎了。
明明告诉他,今天的约会只有自己和妈咪,却和荣少杰沈沛文在郊外的马场见面。
在马场时,其实周淮川打来过电话,因为心虚她没接,只回了消息说自己在上课,周淮川没回消息,也没再打过来。
她当时就应该明白,不,是在昨晚向他撒谎时就该明白,她怎么可能骗得了他呢?
他们在一起十年,这十年几乎形影不离。
她说话时的停顿,回答问题的避重就轻,或许光是听她的呼吸声,他就能判断出她在撒谎。
周淮川对她很好,几乎是纵容着她,可唯有一件事,他向来对她严格要求。
他不允许她对他撒谎,如果撒谎的内容是隐瞒自己的行程,那就是罪上加罪。
周淮川过去为数不多对她的责罚,都和这件事有关。
她知道在E国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周淮川对她极度的纵容宠溺,和他对她严苛的管教以及惩罚并不冲突。
她不可能不害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凌遥站在原地没动,双手紧紧攥着双肩包的肩带,她的脸和嘴唇被夜风吹得发白。
她的全身都写满了对坐上这架飞机的抗拒。
眼看即将到达起飞时间,工作人员露出为难的神色,“需要为您拨通电话吗?”
最终还是没拨那通电话。
在最后一分钟的时间里,G650顺利起飞。
飞向它此行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