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只是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画像继续说道,“对了,今天参加了茧的葬礼,简化版的,总共二十分钟,部分时间都在谈论如何公事,可真是无聊。不过有几个女人看起来挺难过的,大概是茧的朋友吧。”
“你没去上葬礼,会不会有些遗憾?”
王尔德投去一个"你脑子没问题吧"的眼神。“我巴不得一辈子都不用参加这种葬礼,也不希望有那个人的葬礼。”画像撇撇嘴,后仰着躺下,修长的身体舒展在沙发上,神情中带着几分落寞:“是啊,不过现在这种′人走了'的情况和人走了′也差不多,庄园以后会很静…
王尔德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以前不也是这样吗?没什么大的差别。”
画像不这么认为,也不觉得本体说的是真心话。“……你说,有没有可能,茧回去的路上走到一半,忽然很想很想你,然后拐弯回来了呢?”
王尔德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后摇头:“那这样,我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画像叹息着,学起王尔德平时侃侃而谈的语气,“爱情啊一一就要无头无脑,不顾意义才好。若是理智,计算得失,那就不叫爱情了。”王尔德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回去吧,我待会给你补补色。”往常的画像不会这么听话,总要闹腾一番才肯回到画框里去。但今天,或许是为了安慰王尔德低落的情绪,画像竞然乖乖地退回了画布中。随着画像回到画框,他的状态立刻显露出来一-因为长时间不在王尔德身边,画像本身受到了严重的损耗,在重新展现在画布上后尤为明显。整个人仿佛蒙了一层薄灰,身上的色调都暗了一圈。
王尔德取来画笔和颜料,趁着换水涮笔的空档,画像重新布置了一下画框内部。
这里对于画像来说就像一个小小的里世界一一在外界看到的画布没有展示的地方,还有一部分隐藏的空间。
这些地方被用来保存各种物品,其中包括王尔德曾经画得极为精美的首饰珠宝,更换过的背景里的躺椅,还有本体王尔德想要保存的种种纪念品。有茧一眠曾经给王尔德编的桂冠和手链,有送给王尔德的花,有亲手做过的点心一一这些都并非实物本体,而是王尔德一比一等比复刻后画进画像内的。现实中的花草食物终有腐败的那一天,但画在画像上,它们就以另一种方式永远保存了最美好的时刻。
王尔德做好准备工作后,拿起画笔:“把脸侧过来一些,我画不到了。”画中的王尔德侧过脸颊,并拨起耳边的发丝,应了声:“好。"1王尔德指示道:“把头发放下去,散开。不然上色会不均匀。”画像:…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尽管如此,他还是听话地散开了头发,让那些金色的发丝自然地垂落下来。他知道,今晚的本体需要这种平静与控制感,来抚平内心的波澜。王尔德专注地上色,仿佛这样就能填补某种无法言说的空缺。画笔在画布上留下的痕迹,时间在记忆中刻下的印记。[法国边境处]
雪莱在医院中已经逗留了几天,和毛姆交谈后,她惊讶地发现对方居然也是个英国人。遇到同胞,多少让她感到亲切。她对自己在这里白吃白喝这件事有些过意不去,便时不时来帮忙。因为很早便接触过人体构造,和包扎治疗的手法,面对鲜血和伤口,她总能保持情绪平稳,不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此女缠绕纱布的样子就像在实验室操作仪器一般精准,分毫不差。毛姆完全不觉得这是一个小姑娘出厂自带的技能,于是把这归功于之前自己的教导和示范。
嗯,这小姑娘挺有悟性。以后也许可以从事护士行业。在一次给伤患换药时,他随口问道:“你之前家里有从事医疗行业的吗?”雪莱摇头:“没有。”
她一家都是异能者,母亲是哲学家和教育家,父亲是政治家兼哲学家。毛姆:“那你还挺有天赋的,之前是做什么的?”“在皇家科学院做研究。“雪莱脱口而出,她对自己的科学家的身份向来无比自豪。
毛姆立刻反驳:“不可能。那里面都是国家级别的顶尖人才,没熬成秃头和白发根本进不去,更何况是你这种小丫头…吹牛可不是好习惯。”毛姆一脸正气,完全不信邪的模样。
雪莱气得脸颊鼓起!
她就是那里的!是真正的天才科学家!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一仔细想想,把自己暴露出去并非明智之举。于是她就当作默认了。毛姆还得意地劝了雪莱几句,以后他可以推荐对方去个好医院实习。雪莱:谢谢!但是不稀罕!
独处时,雪莱不禁思考自己的处境。不知道她的父母那边怎么样了,知道她不见了估计会找疯了吧?
以钟塔侍从的能力,只要她不随意移动位置,找到她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她就可以安全回去了……可她真的要就这么回去吗?如此一无所获,如此狼狈?
“科学家只信奉一条真理--永不停歇,不达目的决不放弃。“雪莱低声对自己说。
她来的目的是找史蒂文森,那么她就要去做,直到达成目的前,把其他一切都抛在脑后,什么都不想。
她可以的!是的!天才雪莱可以做到她想做的任何事!雪莱在帮忙处理了最后一位伤员的伤口后,便悄悄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