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弱之间(2 / 4)

么!"东方耀天双目狂怒,最后一刀急转直下、劈向了地面。尘尽拾顿时神色一变,立刻血控定住东方耀天。不二同时直接以掌心去接刀,可东方耀天力竭后刀尖直接甩了出去,当哪撞在地面。

“轰隆一一"整个虚幻街道都震了震。

那动静,不像是巨物落地的抖动,反而像是被劈刺之后痛得激灵颤抖。喧闹的市井间在一瞬间静了下来。

摊位旁扇着扇子的小贩,茶馆里长嘴铜壶里的茶水,摇摇晃晃的花轿,所有动态之物全都静止,像是被冻结一般。

而后,所有目光骤然看向一个点一一

树荫下抱着胳膊的白衣青年。

妙诀一惊。

不好,开始反攻了。

这里的一切以雾中最强者的精神世界而幻化,反噬入侵者的底层逻辑,是从最强的开始集中攻击。

把最强的那个抹杀之后,第二强就成为最强,再集中攻下去一-直到将闯入者全部抹杀殆尽。

于是就在一瞬间,所有敲锣打鼓的轿夫、高头大马的新郎官、甚至坐在轿子里的喜面新娘子,忽然都拿起手边之物,刀光剑影地朝着尘尽拾扑了过来。尘尽拾掀起眼皮,漆黑双眸对上不二的浅金瞳。恶与善,黑与白,两双迥然不同眼睛,却是同样的心境。明明心头已经沸反盈天,却不能动。

因为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大雾所化……大到楼市青砖,小到一片树叶,都是妙诀溯回之后看到的、那一粒光芒黯淡的尘埃。尘尽拾身形动了,她将妙诀送到竹九旁边,闪身躲过砸向他的轿木,避开铜壶里泼来的沸水,白衣衣摆旋过一圈。

“灵七,衔八,公玉秋在西南方向十里外,去找雾眼。”青白光和银流顿时消失在原地。

妙诀被竹九藏在高大的背后,怔怔地看着尘尽拾在人群中左右闪避。他明明已经非常生气,前所未有地生气,可却第一次强压着没有动手,不敢伤及半分幻象。

似乎有某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因为心痛,所以二哥哥他们闭口不提。妙诀拢着掌心,捧住看不见的雾气。

在十几把剪子斧头扫帚同时落到白衣青年的头上时,远方雷鸣轻闪,映亮了一小片天际。

和琅璟雷公尊者的降罚之雷完全不同,那雷光有气无力。云雾之间,传来哀哀的一声龙吟。

那是龙啊。

龙生九天,呼风唤雨,他的清啸当若雷霆落地,引世象汹涌。可这声龙吟却如此哀痛,像是垂垂老者的摆手,是问好,也是告别。好久不见,但不必管我。…

尘尽拾忽然闭了闭眼。

妙诀掌心回溯的雾气化作淅浙沥沥的一片光点,每一粒尘埃都应和着龙吟,微微震颤,而后飘落在地。

…鳞粉。

龙鳞化粉。

妙诀电光石火间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琅瑕能如此轻易地让他们进入雾中直逼仙庭,为什么辰时开雾丝毫没有阻拦。这一片高墙海雾,从最开始,就是专门拦冥族所用。因为这大雾就是苍三……

在雾中反抗攻击任何东西,伤的都是他而已。他已经化成无数尘埃,独守百年寂灭。

苍龙卧海,眺望人间。

零瑕巨钟长鸣三声。

在它玄妙如宇宙的玉石表盘之外,瑶草琪花浓郁葱茏,成片簇拥着。外瑕的事,并不会惊动这片神的后花园。

这里离大雾实在太远太远了,远到就像是隔了一百年。巨钟之下有一架长椅,雪白花瓣的衣摆浓烈地绽放一地,一个捧着泛黄《因果律》的男人指尖触着古旧书页上的某个词。一一“唯一”

他抚摸着那个词,声音低沉儒雅,语调像是耳语般,“唯一……你等的孩子们来了。”

“你似乎做了很多,可谁的谋划能绵延百年呢。时间,是最无能为力的。”他的指尖落在脆弱艳丽的花瓣上,轻轻一碰,花枝就连根枯萎,过一瞬,却又恢复如初,似乎时间的流走只是一场错觉。那指尖顿了顿,而后掐断了纤细的花茎。

花瓣簌簌掉落在因果律的书页,被男人"啪"地合上了。“我常常因为你的善良,慷慨,温暖,而觉得悲痛。"他仰头照着阳光,鲜花长袍的腰封上印着东方两个字。

可是唯一。

只有不再做人,才能为神为仙呀。

妙诀怔怔地站在长街巷尾。

识海中的年轮钟表明明灭灭,头顶浩渺的天空忽然给了她强烈的悲怒。在某一瞬间,她脑海中浮现了些许碎片,她记得苍三叔叔沉默平和的神情,记得他明明是脸最严肃的那个,可小时候的他们从不怕得罪他。记得他给自己搭了女孩独住的草屋,记得他带来山坳里最难得的话本,记得他后来敲着十几岁少年的脑袋说他必须想好了再说那种话一一什么话?

妙诀的思路抽离着回到此刻。

尘尽拾飞身避开向他涌来的几十只手,身上已经多出了几道血痕。不二、癸六、竹九努力引开集中向白衣青年的攻击,这些身负神力的巨兽却因为无法还手,显得极为狼狈。

浓雾无形无迹,可他们的族人就困在这空气之中。妙诀握紧了掌心。

……用冥族来困杀冥族。

这就是琅瑕仙庭最好的、最坚不可破的围墙。尘尽拾被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