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3 / 4)

虽然屈辱,却是一次活下来的机会。黑衣人脸色又红又青,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走。

他本是正对着徐肃年的,这一转身,便是留了个背影给他。徐肃年一直等他跑到十步之外,才朝身边的齐甄伸手,“弓箭。”齐甄微微一愣,而后动作麻利地解下了肩上的长弓。徐肃年接过试了试力度,从齐甄腰间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这弓箭是平日在围场狩猎用的,箭矢不够锐利,几乎伤不了人。徐肃年自然也清楚,可他仍拉开弓弦,将箭矢对准了那道黑色的背影。盛乔仍旧躲在那棵树后,小腿蹲得酸麻,她紧紧攥着袖口,上好的云缎都被她揉皱了。

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身后时不时传来说话声,应当不会注意自己这边的吧。她拎着裙摆塞到肚子底下,整个人好像一直不太灵活的野兔,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

忽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盛乔脊背一僵,下意识回头去看,竟是方才那个黑衣人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正疾步朝她所在的方向奔来。

他跑得很快,自然也看到了盛乔,大约是没想到这里会有人,逃跑的步子竞有一瞬间的迟疑。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箭矢破空而出,裹挟着强劲的风声,直直的射向他的背心。

噗!

不算锋利的箭锋竞直接从后面穿心而过,顶着鲜红的血肉飞出人体,最后铮的一声,插在了盛乔身后的树干上。

鲜血喷出,染红了小姑娘漂亮的裙摆。

不远处,徐肃年看到树干后滚出来一个着绿裙的小姑娘,不禁蹙了下眉,缓缓收回了弓箭。

盛乔感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染上了鲜红血色,连带着远处那个年轻男人,亦变得血腥狰狞。

双腿一软,她跌在血泊里,听到了黑衣人临死之前没说完的遗言一一“徐,徐肃年,你……”

原来那个男人,叫徐肃年。

这是盛乔晕过去的最后念头。

等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周围是一片熟悉的碧蓝色帐子顶,上面绣着兰花簇簇,温润柔和。

她稍稍挪了下身子,守在床边的婢女琥珀就立刻察觉到,惊喜地扑过来扶她,“娘子,您终于醒了!”

盛乔靠在软枕上,脑袋还有些发沉。

琥珀贴心地递来一杯温水,然后绕到床头,一边给盛乔轻轻揉按着发顶,一边问:“娘子睡了这么久,饿不饿?小厨房温了山药粥。”其实有些饿,但她实在没什么胃口,她恹恹地摇了摇头,又想到金光寺见到的那一幕。

她虽不知道后续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那凄厉骇人的挣扎咒骂声中,也能隐约猜到几分。

佛门重地,却敢放肆行凶,不知会是什么人。她当时离得远,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隐约记得那个被绑的和尚在骂他的时候,好像叫出了他的名字。

徐……肃年。

徐肃年。

盛乔迟缓地把这个名字默念了两遍,惊奇地发现自己好像从哪听过似的。可她平时根本就不出门。

她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便想去问盛泽。大哥在朝为官,说不定会认识呢。

于是,她问琥珀,“我怎么回来的,大哥和大嫂呢?”琥珀回答:“大公子找到您的,说您晕在树下,把您带回来的,他和大夫人本是要守着等您醒的,但大夫人忽然肚子疼,大公子就陪着回去歇着了。”她看向盛乔,“现下娘子醒了,要不要去给大公子传个话,知会一声?”“还是不要了。”

还是大嫂的身体更重要。

只是满肚子心事和秘密无人诉说,盛乔郁闷地叹口气,托腮琢磨半响,又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在朝为官的,问:“那我阿爹阿娘呢?”琥珀道:“听秋盏姐姐说,今日丹宁长公主在京郊别院办了一场马球会,夫人过去赴宴了。公爷也是一大早就被叫进了宫,都还没回来。大公子听大夫说您并无大碍,便没有特意传信,也是怕公爷和夫人担心。”最近阿爹和阿娘好像特别忙,几乎每日都要出门,盛乔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们了。

正想着,守在院外的一个小婢女忽然进来禀报:“娘子,公爷和夫人回来了!”

盛乔神色一喜,推了推琥珀的手,“走,陪我去明辉堂请安。”琥珀担心地问,“娘子不喝碗山药粥吗?”盛乔已经性急地下了床,“带着,我和阿爹阿娘一起吃。”两刻钟后,盛乔匆匆换好衣服,携琥珀来到明辉堂,她没叫人跟着,独自接过食盒往内室走。

她知道阿爹阿娘都是晨起就出门了,这一日下来难免疲累,盛乔担心他们是在休息,故推门的时候特意放轻了动作。进门后,屋内十分安静,只东边暖阁隐约有说话声。盛乔抬步走近,隔着一张门板,意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阿乔的婚事也是要快些定下来……”

是阿娘,阿娘要给自己定亲?盛乔推门的手不由得顿住。屋内不知为何静默了一瞬,然后是盛国公的声音,“夫人放心,这徐肃年毕竞还年轻,性子冷淡些也正常,等咱们阿乔嫁过去以后,小夫妻一相处起来,自然就…”

后面的话盛乔已经听不清了,什么叫“等阿乔嫁过去”,阿爹阿娘要把她嫁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