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思走进去,冲坐在榻上的太子恭恭敬敬行了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多谢殿下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明思脑袋卡壳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下一句是什么来着。明思挠了挠头,哦,她想起来了!
“愿以身相许,给殿下当牛做马。”
“嗤……“裴长渊笑了,小丫头才几岁,学大人倒学得有模有样。孟绍成两眼一黑,连忙请罪,“殿下勿怪,童言无忌,舍妹年纪小不懂事。”
明思抬头看向两人,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无辜单纯,大家都那样说啊。“免礼,"裴长渊眉眼愉悦,“你没伤着吧?”明思原地蹦跳了一下,转了个圈,“我好着呢,殿下伤得严重吗?”裴长渊的胳膊已经上过药,“无碍。”
外边有人寻孟绍成,他叮嘱了明思几句,匆匆离去。明思拿出自己带来的牛乳糖和糕点,“殿下尝尝,可好吃了。”这都是小孩子爱吃的玩意,裴长渊并没什么兴趣,但见明思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他还是吃了颗芝麻牛乳糖,“还不错。”明思笑弯了眉眼,也塞了颗糖进嘴里,“殿下何时来了西北?”“你还认识我?"裴长渊看她腮帮子鼓起来,说话时像只藏食的小松鼠,可爱灵动。
幸亏乱石没有划花她的脸。
“我之前和阿娘入宫见过,殿下长得好看,我不会忘。"方才和阿娘说有一点印象,现下瞧见了人,她就都想起来了,太子殿下俊逸非凡,人中龙凤,想忘记都难。
裴长渊嘴角溢出些许无奈笑意,从来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长得好看,这样简朴而直白的夸赞,出自一个小丫头的口中,叫人挑不出一丝刺来。明思吃完糖,又拿起乳酪糕开吃,快晚膳时分,肚子早饿了,吃上甜甜的乳酪糕,她心满意足,坐在榻上,悬空的一双腿来回晃荡。“殿下是第一次来北境吗?要不要我带你去玩?”裴长渊打趣她,“再摔我一次吗?”
明思面上露出些许羞愧,难为情地摸了摸耳朵,“那是意外,我马术可好了,是因为马匹受惊,肯定没有下次。”
“你胆子挺大,平南公有没有打你手板子?“一个人骑马去那么远的地方,不愧是武将的女儿。
“爹爹才舍不得呢。"明思一块接着一块吃乳酪糕,絮絮叨叨与太子分享了不少西北好玩的地方。
裴长渊默默听着,眼见着她把端来送给他的一碟子乳酪糕全吃进了肚子里,最后走的时候,留了个空碟子给他。
蒋陵进来时,就瞧见自家主子对着空掉的碟子微笑,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主子摔傻了呢,连忙上前请罪,作为护卫,让主子受伤,乃是失职。“不碍事,起来吧。"裴长渊清了清嗓子,嘴角的笑意逐渐散去。就像明思是偷跑出去的一样,他也是趁着护卫不备,偷跑出来的,十六岁的裴长渊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也喜欢无拘无束的自由。两个自由的人,撞到了一块。
才九岁的明思,一直被父母护在掌心,没有经受过一丝一毫的风雨,面对裴长渊时,一点也不像京城那些贵女战战兢兢,热情而大胆,还真带着裴长渊至到处去玩。
西北的互市是京城无法体会的别样风貌,西北除了鞑瓦这个劲敌,其实还有很多小部落,他们与大梁交好,互市能让彼此过得更好。“殿下快来,这支雪莲可真大呀!"明思瞪圆了眼睛,高山雪莲,药用价值极高,但极难采摘,要赌上性命。
裴长渊瞧了蒋陵一眼,蒋陵熟练地开始掏荷包。互市上人多眼杂,蒋陵既要防备着不轨之人,还要随时准备付银子,他和明思商量,“明姑娘,您换个称呼吧,别叫人听见了。”“殿下”这个称呼,实在太起眼了,一听就知道是皇亲国戚,但这是边境线,谁知有没有鞑瓦的细作藏在其中?让他们听见就不妙了。明思仰头看他,“那我该叫什么?”
裴长渊想起孟绍成,说:“随着你义兄喊吧。”“行呀!"明思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贝齿,“阿兄。”可后来,明思觉着这样喊起来,一时不好区分,便又喊裴长渊为“哥哥",阿兄与哥哥,这样就好分啦。
裴长渊也没纠正,她一个小姑娘,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吧。他在西北待了两个月,大半有明思的身影,最后两人已经熟得不能再熟,裴长渊离开西北时,明思还有点舍不得。
“待我回京给你送京城的土仪。“裴长渊身为太子,不可能一直待在西北,不过这些日子身边有明思这个活宝,确实很愉悦。“好呀,等我阿娘生了,我回京去找太子哥哥玩。“隔个一两年,平南公会带着妻儿回京述职。
裴长渊颔首,倒是头一次有了那么点期待。不过又想,她还小,说不定过几个月就把他给忘了,那得时常送东西来西北才行。
太子走了,明思回到家里,依偎在阿娘身边。范文心在翻阅名册,回头瞧了眼蔫头耷脑的女儿,“殿下离开,你舍不得?”
“没有人陪我玩。"明思低头看着阿娘鼓鼓的肚子,“阿娘什么时候生弟弟妹妹陪我玩呀?”
范文心心说:“快了,还有一两个月,生下来不会说话也不会走,也得过两年才能陪你玩。”
明思顿时觉得失落,享受过热闹,就不喜欢冷清,不过她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乖乖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