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的心尖就微微颤动,更别说他还亲他,明思的身子顷刻之间就软了下来,连眼神也没了威慑力。
眼见生气不成,明思只好示弱,可怜兮兮拉着他的手哀求,“我这样叫万良娣她们瞧见多丢脸啊,求求你啦,呈则,你最好啦。”裴长渊还是吃软的,好整以暇地点点头,“你说的也是。”明思眼前一亮,笑起来,“那你快……
裴长渊拉过薄毯子,盖在明思腿上,把锁链遮得严严实实,“瞧,看不见了。”
明思:“"?”
她算是发现了,有时候男人也挺难糊弄的。富贵险中求,险,太险了!
直到万良娣和文奉仪到了,明思都没能把锁链解开,为了不丢人,只能老老实实盖着薄毯子,免得被人瞧见。
而万良娣进入勤政殿,瞧见明思与太子并肩坐在龙椅上,心下感叹,明良娣果然得宠,连皇后都不能轻易坐的龙椅,她竟坐得这般寻常。若是明思知道她想什么,必定要眼泪汪汪--不是我想坐,而是我走不了啊!
裴长渊免了二人的礼,也没弯弯绕绕,“礼部选定了中秋那日办登基大典,你们是东宫妃嫔,按理来说自该册封,今日我再给你们另一条路,你们可以选择出宫。”
此话一出,别说万良娣和文奉仪吃惊,就是坐在龙椅上的明思都偏过头看裴长渊。
她只是想着阻止选秀,并没有说要把东宫妃嫔也赶出宫去,反正剩下的万良娣和文奉仪都没和她不对付。
万良娣攥了攥手,不安道:“殿下能否说得详细些?”裴长渊握住明思的手,“往后孤身边,有明良娣足矣,不打算设立六宫,不再选秀,你们是东宫妃嫔,若留下,可以许以高位,但孤不会再宠幸你们。”这话说得直白而明了,昭示着一个帝王无上的宠爱。明思被握紧的手心发烫,热出了汗,她滚了滚喉咙,心里头有些痒,似蝴蝶翅膀扇过。
裴长渊继续说:“若选择出宫,孤可以为你们重新安排身份,许以丰厚的赏赐,亦可以再嫁。”
毕竟是册封过的妃嫔,再明晃晃送出宫有些不妥,会被朝臣百姓议论,因此假死送出宫更为省事。
但这样,出宫之后,万良娣就再也不能以万家女的身份为家中谋得富贵荣华,想要再嫁,也不可能嫁得多高的门第,更别说她吃了这么多年的浣花草,又中了薛贵妃毒手,难以受孕,只怕要低嫁。没多犹豫,万良娣就做出了选择,“妾身愿意留在宫中,不求高位宠爱,但求能让妾身抚养大郡主。”
既然太子说了会许以高位,那起码也能捞个妃位,往后若不再选秀,明思这个皇后之下,就是她位份最高。
还抚养着大郡主,即便没有宠爱,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还能给万家带来荣耀,比起假死再嫁,显然留在宫里,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世家子女,生来就是要肩负发扬家族的责任,万良娣心中家族的繁盛大于个人私利。
至于能不能得到宠爱并不重要,反正这一两年都这样过来了,也没多难熬,尤其是有了大郡主之后,万良娣过得可舒心了。见万良娣先开了口,文奉仪犹豫了下,也小声说:“妾愿意留在宫中,陪伴明良娣。”
文奉仪生母早逝,后母当家,待她不好,若出了宫,谁知要将她嫁给什么样的人家,还不如留在宫里,有吃有穿,不必挨骂受打,还能时常见到明思,于她而言是极好的日子。
至于宠爱,她本来就没想过,自入宫就没承宠过,并不在意。“既然你们考虑好了,就先退下,孤自会安排。"裴长渊已经把利弊说得清楚,两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不打算再劝。
“是,妾身告退。"万良娣和文奉仪先后离去。大殿内安静下来,裴长渊回眸看向明思,“如何,这样能表达我的心心意了吗?”
他即将登基,天子一言九鼎,话说到这个份上,明思还能有什么苛求的呢。她简单回握住男人的手,弯了弯唇,“我相信你。”裴长渊从昨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神色也逐渐恢复正常。明思晃了晃脚踝,锁链叮当响,“那你可以把脚铐取下了吧?”裴长渊拒绝:“不行。”
“?“明思苦着一张小脸,“我都答应你了。”裴长渊:“这本是一件小事,你可以直接和我说,可你不说,非得吓唬我,你有错,得受罚。”
没有人能想象到,裴长渊收到那份文书时有多痛苦,哪怕理智告诉他,或许明思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但他还是不能接受任何明思要离开他的可能。“锁着脚铐就算受罚吗?"明思不解,好像也没罚得多重。“不止,”裴长渊把昨日明思让人送来的文书拿出来,“这份文书抄写百遍,抄完就给你解开脚铐。”
“这么多遍?"明思张大了嘴巴,恨不得给它吞了。裴长渊抬了抬她的下巴,把她的小嘴闭拢,言简意赅,“抄。”明思嘴角耷拉下来,还没抄,手已经开始疼了,“你先把我松开,我想解手,回来再抄。”
等他一解开,她就溜之大吉,回到风荷苑抱上元朔来求情,应当有用吧?谁知裴长渊是解开了,但解开的是锁链那头,而非明思的脚铐,他居然一手抱着明思,一手提着长长的金锁链,陪同明思一起去解手。明思:“?”
犯人都没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