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万良娣愿意,大郡主换个养母也不难。”愿意啊,万良娣怎会不愿意呢?
她中了薛贵妃的药,本就难受孕,如今太子殿下一门心思在风荷苑,她眼瞧着就要孤独终老,若是膝下有个女儿,漫漫长夜也就有了慰藉。万良娣略压了压胸腔内的激动,笑着回道:“我这仪禧院空空荡荡,正是适合小孩子玩耍,我便先谢过明良娣了。”“是,奴婢这就去回话。"范嬷嬷屈了屈膝,退出仪禧院。“赵姑姑,你说这是真的吗?"万良娣拉着赵姑姑的手,惊喜地心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处。
赵姑姑也为万良娣高兴,“以明良娣如今得宠的程度来瞧,定是错不了,娘娘很快就要当娘亲了。”
“可我都没见过几次大郡主,不知她喜不喜欢我。“万良娣手抚着胸口,有些焦躁,因为先前大郡主养在太子妃膝下,她不想让太子妃看笑话,便很少去亲近大郡主。
赵姑姑说:“大郡主还小呢,只要真心待她好,她会明白的。”“希望如此,"万良娣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说,“快些命人打扫出厢房来,好生布置一番,再准备些女孩儿喜欢的玩具,不过先别对外说,免得出了差池。”赵姑姑哪会看不出来万良娣的欢喜,连忙听着吩咐去了。仪禧院上下热闹的忙活起来。
正贤堂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院子里,李昭训不安地站着,身后的婢女手里捧着的是她给大郡主做的布偶,她本想岁旦那日送给大郡主,可直到今天,她都没有见到大郡主的面。如今,连太子妃都不见她,等了半日,又是只有白嬷嬷的身影。“嬷嬷,我想见见大郡主。"李昭训上前一步。白嬷嬷面对李昭训神色有些倨傲,虽说李昭训是太子妃嫔,但她并不怎么在意,“李昭训来的不巧,大郡主有些伤寒,不便见客,过几日再说吧。”一句“不便见客”,直叫李昭训心口发疼,她本是大郡主的亲娘啊,却成了客人,连见也见不着。
她也不敢反驳,只喏喏地点点头,“那便劳烦娘娘照看大郡主,这是我亲手做的布偶,嬷嬷代为转交给大郡主吧。”婢女上前来,想把布偶给白嬷嬷,白嬷嬷却没收,“李昭训还是待大郡主病好了,亲自交给她吧。”
李昭训眼里难掩失落,只能强撑着笑意,准备离开。“李昭训,"白嬷嬷摊开掌心,露出一枚银制长命锁,“这个,太子妃让奴婢转交给您。”
李昭训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长命锁是她当初命人打造,送给大郡主的,但她从未见大郡主戴过,现下瞧着还是崭新的。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李昭训收下长命锁,转身离开正贤堂。白嬷嬷回屋复命。
太子妃如今闲暇,每日不是发疯就是喂鸟,把两只鹦哥儿喂得极为壮实,常常说些太子妃喜欢的话讨好她,不外乎都和明思有关。“她收下了?“太子妃放下喂鸟食的银制小匙。白嬷嬷点点头,“娘娘,听闻冯忠在查明良娣早产一案,李昭训应当不会乱说话吧?”
太子妃轻蔑一笑,“大郡主在本宫手中,她不敢。”是啊,投鼠忌器,李昭训自然不敢。
她捏着长命锁回了自个的院子,遣退了婢女,独自坐在屋内。她已经按照太子妃的吩咐做了,太子妃说好会将大郡主还给她,可是如今她却连见大郡主都成了奢侈。
李昭训像是被甜枣吊着的拉磨的驴,大郡主就是那颗甜枣。这些年,她都在为见大郡主一面而甘愿成为太子妃的马前卒,被其驱使。可双手染上的罪孽越来越多,这样的母亲,大郡主还会要吗?李昭训垂眸望着掌心的长命锁,这一生,最愧对的就是她的女儿。“主子,冯公公来了!“婢女急匆匆进来,面上带着笑,还以为冯忠是来传达太子侍寝的命令。
可是李昭训的心却一直往下沉,她知道不是的。冯忠手持拂尘进来,行了个礼,“李昭训,太子殿下传您,跟奴婢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