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了,冯忠说她这几日吃的少,伤心伤身,怎能不清减。
已经好几日了,明思的眼睛还是有些肿,足见她没少哭,孕期不宜落泪,会伤了眼睛。
但他找不出办法让明思别哭,那日多提了两次孩子,便让她伤心欲绝,说出令他痛彻心扉的话,裴长渊不敢再提了。这几日,裴长渊没有一夜睡着过,翻来覆去,脑中全是明思的身影,怀中空空荡荡,心也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处。
从前不觉得,待反应过来,早已深陷其中。裴长渊伸出手,用指腹轻柔擦去她眼睫上未干的泪珠。明知道她是不得已入宫,还是信了她说喜欢自己的话,逐渐沉溺。明知道她所谓的爱意里夹杂着利用,还是舍不下,半夜偷偷摸摸也要来看她一眼。
自出生起就顺风顺水的太子殿下,此生初尝败绩,就是在明思的身上。他栽得结结实实,不承认都不行。
“思思,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呢?"幽深黑眸痴迷地盯着明思消瘦的面容,指尖捋顺她微乱的鬓发,裴长渊的嗓音微弱到犹如呢喃。不是说好最喜欢他吗?
不能出尔反尔。
“我这般爱你,"裴长渊俯身,在明思的眼睛上轻轻落下一吻,宛如羽翼拂过,柔情似水,“你也喜欢我一点点,好吗?”屋子里静极了,没有人回应他的乞求。
裴长渊在床沿空坐半响,最终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又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去。
不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门扉开合,风荷苑彻底静了下来。床榻上酣睡的明思忽然翻了个身,背对着床沿,身子像煮熟的虾一样蜷缩起来,抱住了隆起的肚子。
紧闭的双眼,羽睫微微颤抖,泪水从眼角溢出,滑过鼻梁,沾湿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