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话,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古拙堂的一草一木的确都是他亲力亲为,太子从不管这些,可那鸢尾花却是太子特意吩咐移栽。
如今太子说不知,那冯忠也只能当哑巴,只是心里头忍不住腹诽,殿下待明良媛,着实不像寻常妃嫔,即便是太子妃,也从未得到太子这般看重。殿下今年二十余六,也是该有个贴心人了。明良媛瞧着是个很不错的人选,起码和明良媛在一块,太子脸上的笑意明显多了起来。
可不是嘛,就连吃个榆钱饼,神色都像是在品尝珍馐佳肴,面对明思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是不错。”
“是吧,这就是春天的味道。"明思许久没尝这一口,早就馋了,连着吃了好些个。
太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这东西也就是吃个鲜,没有明思那般喜欢,“你在吃食上倒是热心。”
明思吃完手中的榆钱饼,用帕子擦了擦手,“还好还好,妾身在后院开垦的菜圃已经播了种子,殿下马上就能吃到妾身亲手种的时蔬瓜果。”把院子里名贵的奇珍异草挖掉,开垦菜圃种菜也只有明思才做得出来。但宫里长久的一成不变,未免无趣,明思的出人意料,给沉闷的皇城,添了一丝生趣。
“好,孤就等着了。"裴长渊本是随口应了一句。却没想到此后对风荷苑的那块菜圃上了心,时不时就想去瞧一眼,看着菜苗从冒出一点芽尖,到舒展了几片叶子,他体会到一丝乐趣,开始期盼丰收之日有了期盼,去风荷苑便更勤了,整个四月,只要踏入后院,必去风荷苑,这般恩宠,也让谣言甚嚣尘上。
“主子,外边传的越发难听了,竞连妖妃,狐媚惑主这样的话都传开了。”起初范嬷嬷还没放在心上,主子得宠,多的是眼红之人,只是现在传得越来越厉害,连宫外都议论纷纷。
明思午睡才起,睡眼惺忪,春困秋乏,春日温暖宜人,睡觉最舒适不过,最近每日都要午睡。
“妖妃好啊,"听到范嬷嬷这话,她漫不经心地说:“妖妃往往都是宠妃,我越得宠,旁人就对明家越忌惮,父亲也更安全。”范嬷嬷点点头,“话是这样说,就怕长此以往,连累了您的名声,不知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我霸占着殿下,不知多少人恨不得我去死,我还能真如了她们的意?“争宠争不过她,便想着歪门邪道,几句闲言碎语,太子若信了,就不是太子了。明思端起梅子汤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又说:“不过说我便说我,怎得还连着殿下一块议论了?”
狐媚惑主,那个主,可不就是太子殿下?
“还真是这样,"范嬷嬷一寻思,察觉到了不对劲,“小陶子还说有人传殿下为了主子连早朝也不去了,但殿下是储君,位高威重,议论的人少,主要还是议论您。”
“殿下哪次没去早朝?"明思只觉得冤枉,太子虽宠着她,可从未耽误过政务啊。
范嬷嬷揣测:“只怕是那次殿下染了风寒,告假一日。”“嗬,"明思被气笑了,“真是什么锅都往我身上甩,我才几斤几两,能背得起这么大的锅吗?”
“主子,您不如告诉殿下?奴婢就怕传到皇上皇后耳中,真误会了您。“太子妃不能直接处置主子,却只是皇上皇后的一句话。“轰隆一-"外头突然响起一道闷雷,明思惊了下,抬头去看,骤雨急切,风荷苑的宫人连忙收拾院子里的东西。
“又下雨了,"银烛从外边进来把靠近后院的窗户关上,“主子可要添件衣裳?别着凉了。”
范嬷嬷应了句,不等明思吩咐,便去找了件外衫。明思披衣而起,走到门前看雨,豆大的雨珠打在鸢尾花宽大的叶片上,落花入了泥,玉兰树下的蒲公英有两指高了,枝叶在风雨中摇晃,愈显得生机盎象“春夏之际多雨,有小半月没见过太阳了。“银烛关了窗,站在明思身后拍了拍胳膊上淋到的雨滴。
范嬷嬷也道:“是啊,京城还好,听说南边有些地方已经起了水患,不少人受灾呢。”
天子脚下自然是好的,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水火无情,一旦遭难,便是十命九赌。
“怎得恰巧这时起水患。“明思蹙了蹙眉,仰头看着雨滴连成线从檐角飞落。“马上就端午了。"银烛早几日就想着吃粽子。明思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她也没解释,转身回屋,吩咐范嬷嬷,“这件事不必告诉殿下,随她们去吧。”
单是冲她来的,或许她还要担心一二,但牵连上了太子,蒋陵那边自会处置。
这个时候,她懒得给太子添乱,但别人非得撞到太子手里,那就怪不得她了。
正如银烛所说,端午将至,但谁都没有想到,比端午来得更快的是鲁王妃有孕。
鲁王三月大婚,这才一个多月,鲁王妃就有喜了,推算起日子,竟是新婚头几日就得了喜。
这下可把薛贵妃高兴得合不拢嘴,厚赏玉泉宫与鲁王府上下,连皇上都赏了不少东西下去。
皇上已有个九岁的外孙,却还没皇长孙,先前盼着太子争气,可东宫迟迟没有动静,虽说鲁王妃有孕不如太子妃有孕令人欢喜,但到底是自个的孙儿,皇上也没吝啬。
皇上赏了,姚皇后不能不赏,太子也得做做样子,让冯忠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