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界限

虞初：…”

她是要晕倒了，被他亲晕的，也是被他气晕的。他怎么能说这种谎言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而且，她低血糖晕倒，再怎么都应该是宣发部的其他同事发现，他一个总裁先发现,还送她去医院，是怎么一回事？

于涵那边没有怀疑,迅速挂了电话，开始接手虞初的工作。岑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并未察觉他的临时起意将会给其他人带来怎样的不便。

虞初一时没有说话。

她心心里很过意不去，先不说于涵本身就有很多工作需要跟进，而且以她的职位而言，让她去接待媒体，实在是大材小用。再退一步而言，发布会的整体流程是虞初策划的，她也很想看到现场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能出多少爆点话题……就这样被岑霄打断，她心有不甘。办公室恋情一旦选择开始，而且在对方是自己的直属上司兼老板的情况下，想要完全撇清工作和生活之间的联系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从一开始，虞初心里便很清楚这点，所以她几乎不在工作之外的场合主动提起公事，也会通过刻意切换称谓，来提醒自己环境的变化，维持来之不易的平衡。

她也并不介意在无人角落和他亲密，和他玩刺激,但做那些事的前提是一一不会影响到工作。

而现在，他已经踩过界。

一直以来，她以为岑霄也是同样的想法，和她一样把公事和私事分得很清楚，也不会干扰对方的工作，留给对方空间，但从目前看来，他显然不是这么想虞初甚至怀疑，他已经在这间酒店的楼上开了一间房。岑霄的想法其实早已明确地摆在她面前。

他并不觉得都利用职权帮她请假、把她的工作推给别人是多大不了的事，也不觉得给她升个职会造成什么影响。

谁来做那些工作，谁坐上那个位置，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他坐得太高，考虑的层次和她这样的普通员工完全不同。她做的那些工作，在他看来根本就微不足道，不值一提，没了谁都能继续运转。他好像很难理解，这份工作带给她的成就感。虞初一直都以为，她能升职是靠自己。

可此时，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杂物间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悬在墙体的上半部分，排风扇呼呼作响。没有开灯，四四方方的窗构成了小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来源。明灭中，虞初从男人脸上看到微扬的唇角。他在得意。

得意自己完美解决了因为她的缺位而耽误的工作进度。虞初捏紧手机，压抑住内心翻涌，“岑霄。”岑霄的视线从亮起的屏幕移过，“我们现在有很多时间了，我在楼上订……”他果然预订了套房。

他确实没有理解，也没有意识到，她的情绪已经在爆发边缘。虞初不想和他吵架，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想要他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但在此之前，她还需要确认一件事。“你让我全权负责这次的发布会，是想给我升职吗？"虞初掀眸，语调变得认真，“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想的？是你对我有好感之前……还是之后？”岑霄刚预订好楼上的总统套房，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心脏猛然一颤。他其实想过她会问，问为什么在他们在一起不久之后便迫不及待地释放升职信号，他也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但她一直没有问，他便没有机会说。“之后。"岑霄不想骗她，“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好，我知道了。“虞初点了下头，仍是毫无波澜的语气，“晚点再说吧，我觉得我们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岑霄屏住鼻息，抓住她手腕，“冷静什么？”“冷静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虞初的声音似覆霜，“思考在公事上，我们之间的界限究竟应该停在哪里？思考我们怎么样才能维持平衡、才能不踩过那条线？”

岑霄似乎愣住了，嘴唇微张了下，还是没有说出话。须臾后，她握住门锁，“在这场发布会里，每个人负责的部分是不一样的，涵姐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她分担了我的部分，就一定会耽误她的工作。”“对不起……我，”

岑霄垂下眼睫，语调不自觉慌乱了几分，“我没想那么多，没有要影响你工作的意思。”

虞初轻叹了一口气，“但结果是一样的，不是吗？”岑霄低着脑袋，仍是重复那句话，“对不起“岑霄，不要只会和我道歉，道歉有什么用？”每一次她生气，他就只会重复这三个字，虞初顿时怒火攻心，“别碰我，我觉得我们之前太冲动了……这段时间，我们暂时先不要见面，等把这个问题想清楚。”

岑霄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叫暂时不要见面？她要分手吗？

为什么？只是因为他擅自安排别人接替她的工作？可是那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工作……

“不……岑霄的声音低哑得不行，握住她手腕的掌心霎时被抽走力气，瘫软落了下来，“初初……我不答应。”

虞初往下用力，门却丝毫未动。

他兀自抵在那里。

“你让开。”

虞初抬起头，黑眸沉着，透出几分凛冽，“岑霄，我不想在这里和你吵架，请你不要再试探我的底线。”

底线吗？

她从未对他说过那么重的话。

岑霄的心顿时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