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出乎她意料的是,赵令仪竟然应了。
“你的意思,本宫知道了,安心回去回话吧。”
赵令仪淡淡地回了一句。
心思却跑到了别处。
贾母请她吃酒,早不吃晚不吃,偏偏这个时候吃。吃酒就吃酒,竟然还将几十年没见过的老厨子找了回来。
听王熙凤的意思,这次好像主打……亲情牌?
她本来的确不想去,可亲情牌都打出来了,她倒要看看,贾府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对了,长公主,听说……”
见赵令仪应了,王熙凤松了一口气,想到近来的传闻,又有些欲言又止。
赵令仪却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随口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要问你婶娘的事?”
王熙凤点头。
反应过来忙又摇头,“其实这话原也不该问,只是,长公主也知道,臣妇姓王,王家人得罪了长公主,臣妇心里也惴惴的。”
“你放心,本宫不会将你撵出去。”
赵令仪看了她一眼。
心中却忍不住呵呵了一声。
这个王熙凤,惶恐是假的,打探消息才是真的。
吴氏多嘴,却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几乎不用猜她就知道,定是有人指点了一番,吴氏才舍得拉下面子来沁园赔罪。
至于这指点之人,应该便是王子腾了。
只可惜,王家最聪明的是王子腾,指望不上的,也是王子腾。
想到昨日进宫时无意从苗太后那里听来的话,她就有些感慨。
外头人都以为,宣帝举棋不定,还没想好到底让谁去那个空出来的外放位子。王子腾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其实,宣帝压根就没考虑过他。
甚至,宣帝也没有考虑过王子腾以为的对手。
外头人以为的两个人选,从来都不是宣帝心中的人选。
只是这话不好在王熙凤面前说,看了王熙凤一眼,她又道:“本宫又不是个爱无事生非的,旁人不说话,为何要撵出去?”
这话……
王熙凤眼神闪了闪,心知,这便是在敲打她,后头的话不必再说了。
她也不是个傻的,知道这节骨眼,多说多错,正该与黛玉和赵令仪交好,便住了嘴,颇为乖觉的起身告辞了。
赵令仪却像想到了什么一样,问了一句:“说起来,本宫怎么好像听说琏二奶奶新得了一个水灵灵的丫鬟?”
“她?水灵灵?”
王熙凤想说放她娘的屁,放字刚要出口,硬生生地憋回去了,含糊道:“长公主客气了,春梅粗笨,哪里担得上水灵一词。”
什么花气袭人知昼暖,呸!有的花是滂臭的,袭人袭人,袭晕死人!
明明是花春梅!
想到花春梅,心中有些生气。
往日里她待袭人客气几分,无非是看在王夫人的面子上。哪知道贾政发了火,贾母做主,给袭人改名叫春梅。王夫人又怕惹了贾政的嫌,竟然不问她一声就把袭人塞到了她院里,她心里正堵得慌呢。
明面上是贾母做主发了话让袭人去她屋里,实际上是周瑞家的出的馊主意。想到玉钏传来的话,她就恨不得撕了周瑞家的嘴。
这个贱蹄子,都去小厨房熬浆糊了还不消停!
“太太莫急,二老爷要把袭人送走,自然不能送到太太身边,也不能再送回老太太身边。可二奶奶跟您亲近,又是王家人,把袭人送到她身边也是一样的。这样咱们家二爷能见着袭人,二老爷也眼不见心不烦,岂不一举两得?”
王夫人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可,和王夫人房里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她怎么会不知道袭人此人看似憨厚老实,实则精明自私。
从前袭人又险些成为宝玉的姨娘,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成为贾琏的姨娘。
虽然袭人容貌平平无奇,但贾琏这个人,向来荤腥不忌,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若真让袭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她打掉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因此她这几日过得颇为憋屈,偏偏王夫人是借贾母的嘴说出来的,这人她想甩也甩不回去。
“本宫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让琏二奶奶得了个丫鬟,可见琏二奶奶深得府上老太君的欢心。”
嘴上说着恭维的话,暗地里,赵令仪把贾政鄙视了一番。
贾政为何听到袭人两个字面色大变,无非是因为他想到了别处。
“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贾政大概是想到了“淫词艳曲”,认定袭人的名字实际出自这里,所以才大为光火。搞出这么大的声势,倒显得他心虚了。
果然是个假正经。
至于袭人……
她冷笑了一声,心中并无同情。
据雪雁所言,袭人平日里多有怠慢黛玉,她一个势利眼,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