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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氏心有余悸,又气又急,道:“大嫂怎么突然把狗放了出来?”
“遛狗啊。”
赵令仪指了指狗,心中满意极了。
这狗是她那好心的皇兄特意借给她的,哪知道看着凶猛,实际是个虚张声势,不咬人的。但,没关系,声势够了,就够了。
“对了,二弟妹找本宫何事?”
小柳氏顿时支支吾吾起来。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带着阔哥儿,是来给大嫂赔罪的。”
嘴上说着赔罪,暗地里小柳氏险些把一口银牙咬碎。
从前她在沁园里可随意走动,如今倒好,她压根摸不到赵令仪的院子!
在宫里一连坐了数日的冷板凳,为了做给外人看,还把阔哥儿在祠堂里关了几日。
今日装模作样走这一遭,可谁知,赵令仪这精神气,竟是比她还要好上几分!
“阔哥儿冲撞了大嫂,是弟妹我教子无方。”
小柳氏甚至还流了几滴眼泪,将柳天阔一把拉到前面,泣道:“阔哥儿自知闯了祸,这些日子夜不能寐,今天既见到了大嫂,便恳请大嫂给他几鞭子,既出出气,也让他长长记性吧。”
话音落,还当真把一根细长的鞭子递到了赵令仪手上。
她本意是想装腔作势一回,自己先示弱,把这件事揭过去。赵令仪是长辈,又是柳家儿媳,总归不会真的下手。
可她没想到,“好呀。”
赵令仪甚至还摩挲了那鞭子几下,“打哪里?”
“打……打……”
小柳氏有些结巴。
“打后面吧,肉厚,经打。”
赵令仪甚至已经做了决定。
“不行!”
小柳氏急得吼了一声。
赵令仪看向她,面上似是有些不解,“你们不是来赔罪的吗?”
“是……是,我们是来赔罪的。”
“不是你说给他几鞭子吗?”
“我……”
小柳氏气得险些一个倒仰,她是说了给阔哥儿几鞭子,可她说的是假话,没让她真打啊!
眼看着赵令仪将鞭子递到了碧云手上,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哼!她就知道,赵令仪没那胆子,她敢打阔哥儿,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老太太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打。”
赵令仪轻飘飘地对着碧云吐出一个字。
小柳氏:!
正要开口,刘嬷嬷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长公主,碧云下手没轻没重的,还是老奴来打吧。”
小柳氏险些尖叫出声。
这个老货,净睁着眼睛说瞎话。宫里的人会打人,疼,却能让你看着不疼。她下手,阔哥儿还有没有命了!
“不劳烦刘嬷嬷了,阔哥儿还没亲自和大嫂告罪,大嫂还没原谅他呢。”
强笑着找了一个借口,暗地里又给柳天阔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张嘴说话。
赵令仪却摆了摆手,道:“弟妹,你们已经很有诚意了,这几鞭子下去,阔哥儿定然会长记性。不用再额外向本宫告罪了,折腾孩子,没必要。”
小柳氏气得手都在抖。
好你个赵令仪,谁都没你会装!她何时说了要打阔儿并向她告罪,明明两个都是借口。几鞭子?她的心忒坏了点!
“大嫂……”
刚开了口,赵令仪却不给她机会,她拉着她移开几步,这样柳天阔面前便宽敞了许多。
“俗话说,伤在儿身,疼在娘心,弟妹你还是别看了,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我……”
“刘嬷嬷,别把孩子打坏了。”
刘嬷嬷应声,旋即拉过柳天阔,一鞭子便要挥下去。
柳天阔要挣扎,可刘嬷嬷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不听话的小宫女没教训过,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巧劲,她竟然死死钳制住了柳天阔。
“啊!”
一鞭子挥下去,柳天阔杀猪般的声音响起。
“娘!”
又一鞭子挥下去,柳天阔哭得亲妈都找错了。
赵令仪指了指旁边的小柳氏,心中无奈叹气:丑孩子,我不是你娘,你娘在旁边,嚎丧呢。
小柳氏泪如雨下,一边嚎一边挣脱了她的手,扑在了柳天阔身上。正巧刘嬷嬷的鞭子要落下,纵然那鞭子收的快,却还是从小柳氏的鬓发间堪堪擦过。
“阔哥儿,我的儿啊!啊!啊啊!”
和柳天阔如出一辙的杀猪声响起。
母子俩一个比一个嚎的大声,赵令仪感觉自己到了养猪场。
小柳氏的心都在滴血,她的阔哥儿,从小她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今天竟然挨了两鞭子!连同她自己,也险些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