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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念头,便能决定其灰飞烟灭,却又投鼠忌器,怕引发不可控的连锁反应。
就在狗剩子与天机老人犹豫不决的时候。
而此时此刻,那高踞于云海之上的四位妖王,早已收敛了所有的威压与光芒。
它们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先前的威严霸道、争夺猎物的意气风发。
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惊惧与小心翼翼。
明明半炷香之前还在为争夺李玄霄的归属而明争暗斗。
现在回想起来,恨不得时光倒流,当场掐灭那个愚蠢的念头。
在这两位真正执掌天下、甚至能窥探天道轨迹的巨擘面前,简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也就唯有妖祖方能与之媲美了。
而他们竟然妄想从这两位口中夺食?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们的话语,在此刻已经完全无足轻重。
他们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竭力隐去自己的存在,祈祷那两位的注意力不要落到自己头上,以免被被波及。
整个十万大山,噤若寒蝉。
风停了,云凝了,连最微小的虫豸都蜷缩在泥土深处,不敢发出丝毫声息。
只有那凝固的、被数股恐怖力量扭曲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呵…呵呵呵……”
一阵嘶哑、断续,的狂放与嘲讽的笑声,陡然从下方响起。
李玄霄这个浑身浴血、道体破碎、气息萎靡得如同风中残烛的身影,竟然在笑。
他染血的嘴角艰难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向上咧开,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极致不屑的笑容!
此刻众多在场无论是妖王,还是人族修士表情都清晰地显露出一丝难以理解的奇怪。
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你笑什么?你凭什么笑?
不客气的说,此刻李玄霄的命运,如同被放在砧板上的鱼肉,早已被他们牢牢掌握。
一个微不足道的念头,一道意念。
便足以让他这具自我尸死无葬身之地,魂飞魄散,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如果不是忌惮他本体那不可预测的变数,如果不是担心杀死这具自我尸会捅破某个未知马蜂窝。
他早就彻底化作飞灰了!
“怎么?”
李玄霄的笑声渐歇,但那嘶哑的声音却带着一种更加刺耳的挑衅。
“你们……不敢杀我?”
疯了吧?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李玄霄身上,那不再是看待猎物或敌人的眼神。
是混合着极致惊愕以及敬畏。
敬畏!!!
在这等足以让渡劫妖王都噤若寒蝉、如履薄冰的威压之下。
在这两位执掌天下巅峰存在面前,一个重伤垂死、境界不过合体期的人竟然还能放声大笑。
还能用如此嚣张、如此直白、如此不要命的方式,质问对方敢不敢动手。
这份狂傲,这份置生死于度外的气魄,简直超出了他们对疯狂的认知!
狗剩子眯起眼睛缝,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你嚣张什么?”
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压得李玄霄周身骨骼咯咯作响。
“要想杀你,随时,&bp;只看我们想不想而已!”
“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动手?”
李玄霄猛地抬起头,染血的断眉高高挑起,
周身那因为重伤而衰弱不堪的气息,并未增强半分。
然而,那股睥睨一切、视巅峰大能为无物的嚣张气焰,非但没有熄灭。
反而在死亡的阴影下,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刺眼。
“废了他?”
然而,就在这废字余音未落之际——
“呃啊啊啊——!!!”
下方李玄霄,喉咙里猛地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混合着极致痛苦与疯狂意志的嘶吼。
他原本就布满裂痕、浴血的身体,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姿态,猛然膨胀起来!
他体表的伤口瞬间被撑裂,金血液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
皮肤下的肌肉和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断裂声。
这不是简单的能量膨胀,而是强行、不计后果地催动某种超越自身极限的禁忌秘法!
法相化身!
他竟然在油尽灯枯、濒临神魂溃散的最后关头,再次强行支撑起那邪异的法相化身。
这股力量早已超脱了他此刻重伤之躯的掌控极限
可他全然不在意!
那双暗金色的瞳孔中,燃烧的火焰已经变成了一种近乎纯粹毁灭的疯狂。
“吼——!!!”
这一次的魔吼,并非来自李玄霄的口中,而是直接从他膨胀的躯体内爆发出来。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仿佛沉淀了万载血海怨气的漆黑魔气,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从他每一个毛孔、每一道伤口中狂涌而出。
无数扭曲、痛苦、充满无尽怨毒的哀嚎尖啸声,伴随着魔气响彻天地。
此刻,它们不再是被动地构成法相的砖石。
而是被李玄霄以某种献祭自身血肉神魂的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