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简鸽的第一句话,葛冬芹准备按下电视开关按钮的动作就是一顿,她转过头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女儿,刚想开口说话又听到她说——
“但是不管我有没有男朋友,您都不用费心给我张罗对象的事,也不用故意安排像今天这样的饭局,我真的很讨厌您和爸爸做一些自以为为我好的事。”
葛冬芹放下遥控器,“嘭”,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什么时候的事?”
简鸽如实回答:“马上两个月。”
“以前的同学还是朋友?”葛冬芹努力保持冷静。
简鸽摇头:“都不是。”
“那是怎么认识的?”
简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愣住。葛冬芹见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又问:“朋友介绍的?还是你自己认识的?”
“是……”
葛冬芹声音加重:“说实话。”
“朋友介绍。”
她和向林深的相识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朋友介绍吧。
葛冬芹拿起桌上的杯子准备喝点水润润有些发干的喉咙,杯子拿起之后才发现里面并没有装水。她将杯子放回茶几上,问:“哪里人?”
葛冬芹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简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发觉她想喝水,她立马起身去餐桌拿保温壶过来,刚准备倒水的时候就听到她问了这个问题。
她拿过葛冬芹手里的杯子,按下盖子上的按钮,边倒水边回答:“广川。”
葛冬芹接过简鸽递过来的杯子,温开水,拿在手里并不烫手。没有着急喝水,她双手拿着搁在自己腿上:“多大了?”
简鸽重新落座,犹豫了一瞬后说:“和我差不多大。”
葛冬芹并不满意她的回答:“具体数字。”
简鸽看向自己的脚尖:“二十三。”
“刚大学毕业?”葛冬芹的声音陡然拔高。
睡在沙发上的简忠鸿哼唧了一声,短暂地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葛冬芹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降低音量重复一遍问:“是不是刚大学毕业?”
“嗯。”简鸽的心脏因为葛冬芹那突然拔高的声音而加速跳动了起来。
“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翻译。”
“家里独生子?”
“嗯。”
葛冬芹双手紧紧握住杯身,沉默半晌后平静地说:“我不同意。”
虽然心里做了充足的准备,也预料到葛冬芹会这么说,可真听到这四个字,简鸽依旧很难受。“妈,您还没见过他,为什么就直接把路堵死了?”
“不管我有没有见过他,也不管他有多优秀,多好,多喜欢你,我都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葛冬芹没给任何可回旋的机会,直截了当表明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简鸽不是没见到过葛冬芹这么专横武断的样子,可她依旧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二十一岁之前,她习惯了葛冬芹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的生活,每回想要表达自己意见的时候,葛冬芹总能抢在她前头把那句“我和你爸爸都是为了你好,我们俩怎么会害你呢”反反复复地说,直到她不再表现出任何不情愿为止。
第一次没有忍气吞声是在大四的暑假,她收到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心仪的学校和专业,是她努力过后终于实现的梦想,她到现在还能想起当时的激动和喜悦,但是葛冬芹看到之后想也没想直接扔出一句话——
“我不同意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也不同意你选的这个专业。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放弃直接工作,要么重新考一次。”
和这次一样,从不会先过问她的想法。
迟来的叛逆期,离家出走,都在那一个暑假。
最后的妥协,并不全是因为她的坚持,外婆和爸爸在她妈妈耳边吹了很久很久的风才让她松口同意。
葛冬芹拿起杯子喝了半杯水:“距离太远又是独生子,他父母肯定不会同意他在这边定居,你要嫁过去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还有,他比你小,心性不够成熟,将来遇到问题要是分手了,你这么些时间就白白浪费了。”
简鸽能理解葛冬芹的担忧:“妈,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这对于她和向林深而言都不重要,而且,能和喜欢人在一起,哪怕最后的结果是分手,那些在一起的时间怎么能算是浪费?
“明白就好,回陵杭赶紧分手。”葛冬芹打断简鸽,“我看小铖这孩子就很不错,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待人接物体贴又礼貌,看得出来品性和教养都很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比你大,多经历过几年社会的历练,更加成熟,更适合结婚。”
简鸽想起徐铖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心里就作呕:“妈,我不会因为你那些偏见而分手!还有,你根本就不了解徐铖,他这样的人只适合和臭水沟里的死老鼠作伴!”
“我说你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