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将药服下。
晕船药有镇定安神的成分,没一会儿她只觉得犯困,一翻身盖着薄衾睡了过去,天地悠悠两不知。
直到午后,门口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将她吵醒,是辰哥儿在外面与知雪说话。
圆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渐渐变得清晰,她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先前的郁浊之气一扫而空!
殴上清凉的软竹鞋,她打开门来,见辰哥儿一脸苍白的站在她的房间前,向知雪询问她的身体状况,他的脖颈上还挂着一串生姜、夏橘等物串起的长串,看样子也是重度晕船受害者。
“二哥!"圆娘轻轻叫了一声,辰哥儿扭头,见她状态不错,微微点了点头,将脖子上挂着的那串夏橘、生姜、香花等物取下挂在圆娘的脖子上,而后直言“这是我新做的防晕船的香串,你试试效果如何?”话音未落,他的脸色突然一变,忙蹭蹭蹭的跑了出去,伏在船栏上大吐不止。
圆娘“……“她叹了一口气,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她呢。她望着那瓶晕车药出神,吓的在一旁吃樱桃蜜饯的小饕餮一哆嗦,蜜饯都顾不得吃了,张口警告道:“你若给别人服用此药被他人发现了,咱俩一起灰飞烟灭!”
“同绳上的蚂蚱,不被人发现不就行了么!"圆娘回道。“谁是蚂蚱?我是饕餮!饕餮!"小饕餮反驳道。圆娘去找任嬷嬷要了一碗止晕船的汤药,回房将她自己的晕船药碾成粉放了进去,搅拌至完全融化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后,给辰哥儿端了过去。往日活蹦乱跳的小少年,如今无精打采的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二哥,吃药了。“圆娘轻声道,“任嬷嬷换了方子,今日这药我吃着还成,你试一试。”
辰哥儿摇了摇头,这晕船药又苦又不管用,他才不要哩!“真的有效,你看我之前比你晕的厉害,这会儿也活蹦乱跳了不是?"圆娘循循善诱道。
辰哥儿担忧她是强打着精神来探望他,遂不愿她多劳心,咬了咬牙接过药碗来一饮而尽,他的脸立马皱成了苦瓜样,吐了吐舌头说道“任嬷嬷往里添了多少黄连?可苦死我了!!”
圆娘心道:这原是两份药,能不苦嘛!
她揪起他脖颈处挂的那一串夏橘,剥了一个撕开一片送入他口中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你略躺躺,睡一觉就好了。”辰哥儿咀嚼酸甜的橘子,轻轻点了点头,转瞬他又张口等着圆娘投喂,圆娘给他塞了一瓣后叮嘱道:“你的胃里现在是空的,吃多了酸物不好,等睡醒后让春砚给你去厨房端碗白米粥来垫垫肠胃。”“嗯。“辰哥儿从善如流,嘴里那股苦涩味儿冲淡之后又想与圆娘谈天,圆娘伸手将他的脑袋按在布枕上让他好好睡一觉,自己拿着剩余的夏橘蹦蹦跳跳的跑了。
“别蹦,省的一会儿头晕。"辰哥儿操心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圆娘就地挥了挥手,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辰哥儿弯了弯唇角,一股无法阻挡的困意袭来,他平躺在床榻上睡了过去。圆娘拿着夏橘登上了甲板,看着往船上运送物资的船夫排队进舱,每人肩膀上扛着一只硕大的麻袋,压得臂膊肌肉虬起,显得十分蓬勃有力。她小心避让到一旁,感叹道:“力气真的好大!”望着远处江面上的夕阳像火一样红彤彤的,她不禁诗兴大发,吟道:“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话音未落,她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你又好了。”圆娘蓦然回首,惊喜道″师父回来啦!”
苏轼见她此时状态与早晨那会儿判若两人,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点头道:“这样就很好。"他指了指砚青背上的那一个大包,说道,“你要的东西,看看合不合心意?″
圆娘目光落在砚青背着的那个巨包上,震惊道:“师父,你这真真的去扫街了,没说的,必须符合心意,我相信你!”砚青笑道“小娘子,我给你搬进去?”
“好呀!"圆娘点头应道。
结果到房门前差点因口袋过大而进不去门,圆娘"”她抬起头,仔细问道“师父,你都买了啥?”苏轼但笑不语。
砚青替他答道“郎君到了绸缎行,问人家掌店娘子,八岁的小娘子最喜欢什么样的绣物?掌店娘子介绍什么他拿什么,去别的店铺依旧如此,所以小的跟在后面背回一个巨包!”
圆娘扶额,旁人买东西挑挑拣拣,她师父主打一个我都要!真的是足够豪横!
苏轼解释道“哪有那么夸张,只是有的适合做袄子,有的适合做衣裙,有的适合裁鞋子、帕子等物,我看着都挺好,便拿了。”“很有道理。"圆娘点头道。
苏轼又与她说了会话,见她身子确无大碍才放心的离开。圆娘解开巨包,翻看师父都给她买了什么?有适合裁衣裳鞋袜的花鸟绣品,有适合制成屏风的山水绣品,有书房用到的海棠折枝笔洗玉雕,有杭州城不常见的香囊式样,甚至还有姑苏特色点心盒子,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圆娘仰天长叹:师父买的东西,果然最合她的心意!她将余物都命拂霜、知雪一一分类收好,自己只拿了个点心盒子,准备待辰哥儿睡醒后和他一起分享。
次日清晨,恢复元气的圆娘在船只甲板上跳五禽戏,一套动作打完浑身舒畅!好久没有这样精力充沛,神清气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