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

长安城。

一头苍鹰振翅高飞，掠过长安城上空，铁翼划破鎏金日光，以它的视角俯瞰，只觉得万般震撼。

长安一百零八坊如棋盘铺展，到处都是大乾百姓。

密密麻麻就如倾巢而出的蚂蚁，朝着四面八方而去，极为震撼。

毫不夸张的说，今日的长安城比过年的那几天还要热闹。

而这一切，只因为一个消息——高阳率麾下大军凯旋回朝！

这段日子，天下六国都炸开了锅，那就更别说大乾的长安城了。

一个接一个消息，犹如惊雷炸响，震惊了整个长安城。

高阳二战二捷，再次杀穿河西大地！

缴获匈奴祭天金人！

河西之地最大的两王，一个身死，一个率麾下七万投降！

河西之地易主！

纵然是燕国不讲武德，联合匈奴二王突袭，却也被大乾击溃，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彻底点燃了整个大乾。

因此高阳凯旋的消息一传出来，长安百姓便自发聚集起来，要迎高阳进城。

“……”

长安城。

城门口。

武曌一身金黄色的龙袍，负手站在最前方，周身弥漫着一股强大的威严。

那一向矜贵的面庞上，罕见的带着一抹笑容，显然心情极好。

在其身后，百官列于两侧。

“陛下，天子亲迎，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点？”

一旁，一名姓王的年轻御史忍不住上前，朝着武曌开口。

武曌闻言，淡淡的道，“开疆扩土，偌大的河西之地就此易主，从此西域三十六国，尽在我大乾掌控！”

“匈奴这百年之敌，元气大伤，重挫燕、楚、齐三国联盟，此等大胜，难道还配不上朕出城亲迎？”

“王御史，莫说朕偏袒，你若能立下此大功，朕同样城门亲迎！”

武曌冷冷说道。

王御史被怼的老脸通红，悻悻退场。

对此，百官眼观鼻鼻观心，纵是闫征，也保持了沉默。

只有新御史还在弹劾，老御史早就学会缄默不言了。

“陛下，来了！”

上官婉儿一身绿色长裙，白玉般的面庞满是笑容，她眺望远方，第一时间出声。

武曌闻言，凤眸朝前看去。

不远处。

地平线上腾起遮天蔽日的烟尘，金色的阳光落下，大乾将士身上的玄铁重铠仿若一整条银色长河，光彩夺目。

高阳身穿鎏金铁甲，披着红色披风，立于万人之前！

武曌面带笑意，嘴角微抽。

“高卿一如当年，这鎏金铁甲，必是高卿无疑了！”

武曌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

高阳一去几个月，如今归来，也令武曌内心十分感慨。

“是啊！”

上官婉儿微微点头，美眸看向高阳所在的方向。

天地虽大，万军虽多，但她眼底却仿若只有一人。

很快。

当距离越来越近，高阳翻身下马，一甩身后红色披风，朝着武曌行礼道。

“臣，大乾冠军侯，骠骑将军高阳，拜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曌迈开修长笔直的美腿，来到高阳面前，微微弯身，要搀起高阳。

“陛下折煞高阳，这万万不可！”

“高卿为朕开疆扩土，拿下了河西之地，打通了西域三十六国的商路，还差点还丢了命，朕心中有无尽感动，区区搀扶，这算什么？”

武曌开口，强行扶起高阳。

这一幕落在百官眼中，无异于深水炸弹，惊的他们心头一阵骇然。

宋礼见此一幕，瞳孔一缩。

他满脸复杂，当这场旷古大胜传到他耳中的时候。

他一个人沉默了许久，坐在府上的圆凳，从黑夜坐到了天明。

他难以置信，昔日那个整个长安城闻名的纨绔，竟有朝一日成长到这般地步！

而现在！

天子亲迎，羽林低头！

一城百姓翘首以盼，天下目光齐聚高阳身上。

这若在一年之前，打死他宋礼，他都不会想到。

但现在，这魔幻的一幕，真切的发生在他的眼前。

宋礼都不用回头，就感受到不下数百道看笑话的眼睛，聚焦在他身上。

武曌身后，一众大乾重臣内心也极为复杂。

这是何等的荣耀？

但偏偏这人是高阳！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仇。

与高阳交好的官员，纷纷挺直了腰肢，与高阳交恶的朝臣，表情则极为难看。

高峰立于百官前列，身子挺直，脖子伸长，脸上的笑意根本压抑不住，整个人就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

那脸上就像刻写着五个大字——我儿是高阳！

“入城吧！”

“享受这属于你的荣耀！”

武曌毕竟是帝王，而且是女子，也不好与高阳走的太近，便朝高阳开口道。

“是！”

高阳微微一笑。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