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防灌进少女的鼻腔。
柳观春猛然一惊,她觉察到,江暮雪的体温居然这么凉。好似某种冷血动物。
鳞片冰冷光滑的白蛇。
江暮雪的臂骨倏忽压上一具柔软的身体,少女暗香拂拂,他心中怔忪,指骨微动。
但最终,江暮雪什么都没说。
等到柳观春手里捏着那两张拍好的相纸照片,她还有点头晕目眩。虽然小姑娘们拍照确实很有一套,把她和道长拍得很好看。但今天,也太多人误会江暮雪是她男朋友了吧?难道他们长得很有夫妻相么?
柳观春送给江暮雪一张合照,给他留作纪念。她又请道长去吃了章鱼小丸子、羊肉烤串……摊位前,柳观春拉开一罐可乐,递过去。
她自己很爱喝碳酸饮料,连冒出的白泡泡也要舔干净。但江暮雪很少喝汽水,他觉得可乐和啤酒一样,都有点刺口,只是贴唇抿了一下瓶囗。
柳观春察言观色,发现了这一点。
她善解人意地接过道长手中可乐,没有浪费,就着他的易拉罐喝下一口,又喊来服务员,给他点了一杯冰镇豆奶。
江暮雪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柳观春。准确来说,是她那沾了白色泡沫的樱唇。
柳观春一点都不拿江暮雪当外人,她竟直接用嘴,去碰他喝过的那瓶可乐。她间接地亲吻了他。
柳观春今天在景区逛了很久,一直到景区人流稀少,华灯初上。翘脚屋檐下挂着的灯笼,散出黄澄澄的光,照得湖水波光潋滟,浮光跃金。他们就沿着石桥走了一会儿。
柳观春拿出手机打车,屏幕显示,司机还有半小时抵达景区门口。她得回泸市,继续忙自己的工作了,下次来桐花镇,也不知猴年马月。明明柳观春和江暮雪不过相熟两天,她却觉得有种"前世他们一定见过面的熟稔感。
柳观春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看着那辆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出租车……她莫名生出了烦闷,甚至是焦虑感。
好像有什么人在催着她,逼着她做出决定。柳观春低头,看到江暮雪垂下的手。指骨纤长,白净如玉,很想碰一碰。柳观春心中鄙夷自己这些突如其来的冒犯念头,可她转念一想,或许很久见不到江暮雪了。
道长涉世未深,道长和蔼可亲,道长关怀世人……所以,她可不可以牵一牵道长的手?
柳观春停下脚步,轻声说:“道长,我们是朋友吗?”江暮雪不明所以,他颔首:“是。”
“好朋友,是可以牵手的……
“嗯?”
没等江暮雪说些什么,柳观春已经悄悄摸向他的指腹。果然,江暮雪的体温好凉,手心不生热汗,冻得像一块冰。明明这么冷,却也莫名吸引她。
柳观春悄无声息地挤进他的指骨,侵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江暮雪任她予取予求,他并没有推开她。
道长无声的纵容,令柳观春的胆子更大了。她仰头,悄悄窥一眼美貌的江暮雪。
她有种拐骗良家少男的内疚,但她很难压抑那种没有原因的渴念。柳观春忍不住说:“道长,如果我说,好朋友还可以、还可以……抱一下,你愿意吗?”
江暮雪没有说话,但夜色寂静如水,他的目光温柔似风,分明是故意诱她进犯。
柳观春不知该说道长好涵养,还是她太过厚颜无耻。总之,她还是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环上男人用玉带系紧的窄腰。她的伶仃手臂环绕住男人的腰身,一寸寸收紧,她的瘦小手掌,用力摁在江暮雪的后腰,闷头去感受这具冰冷的肉躯。柳观春的指尖微微掠动,她似乎能隔着那一层衣袍,摸到男人衣下的硬实背肌,弧度性感的浅窄腰线。
江暮雪冷若冰霜,又炙热如岩浆。
她紧紧贴进他的怀抱,鼻腔满是雪气暗香,她感到心安。柳观春抱了很久,久到江暮雪泛凉的指骨,缓慢触上她的耳廓,细细摩挲,此举似是邀请,又饱含诱哄。
柳观春鬓边那一缕垂下的乌发,终是被江暮雪勾到了耳后。在这一刻,柳观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掉眼泪。“要留下吗?"江暮雪低头,温热的气流擦耳而过,说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柳观春如梦初醒。
她瑟缩一下肩膀,松开江暮雪:“不、不了,我明天还有行程要跑……我还有工作,我得回去了。”
“好。"江暮雪没有强留。
他赠予柳观春自由,他放纵柳观春去做任何事。江暮雪目送柳观春上车。
出发前,柳观春喊师傅等一下,她摇下车窗,探出脑袋。“江道长,我可能一两年不会回来桐花镇了……山高水远,就此别过,以后咱们有缘再见。”
“好。”
江暮雪尊重她的选择,他什么都没说。
柳观春和他笑着道别,她把方才的牵手、拥抱,都归咎于月色太美,混淆了人的心心智,令她生出那些暖昧的冲动。但好在,江暮雪不嫌弃,道长温柔地包容她。很浪漫的一个晚上,柳观春会铭记于心。
她坐直了身子,点开微信,打算回一些工作上的事,她要忘记方才的种种。车窗外,江暮雪仍站在原地。
他看着这个在现世如鱼得水的柳观春,忽然意识到,即便柳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