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及时择道,不知是不是在等修成金丹境,再择道修行。
在柳观春的印象里,江暮雪这样擅剑的剑君,自该选择攀升境界最快的无情道。
而且师兄变得没有少时可亲,兴许也只是因他提前开始修心,无情无欲,方能坚守道心。
远处,月色朦胧,苍松翠柏被暗沉沉的夜色笼罩,灰暗一片。唯有江面上浮着无数明黄色的花灯,烛光犹如银河星子,散出细微的暖光。天地都是黯淡无光的,唯有山径深处燃起几簇璀璨的烟火。人群发出惊艳的呼声,一个个踮脚,朝花炮喧闹的江边眺望。在夜色遮蔽下,柳观春也觉得自己渺小如尘埃,天地辽阔,凡人犹如呼蟒,朝生暮死,一瞬灿烂。
柳观春时而看看烟火,时而看看身边的江暮雪。师兄今年十一岁了,男孩子的个子窜得飞快,一下就比她高出一个头。柳观春心中不满,但看着肩背挺拔、芝兰玉树的江暮雪,心中又生出一股难言的热意,她竞有些贪恋这样安逸美好的岁月。夜色沉沉,柳观春的脑袋也有点糊涂。她偷偷伸手,勾住师兄的小指头。江暮雪的手指骤然被牵,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不动声色地低眉,瞥了一眼做贼心虚的柳观春。
他任由她牵着,如此冷淡,无动于衷,竟让柳观春生出一股无名火。明明他们小时候关系很亲,怎么长大了反倒若即若离?柳观春总想让师兄动一动的,什么都好,为此,她甚至不惜冒犯他、触怒他。
许是夜色壮人胆,柳观春的胆子渐大,她掌心分泌热汗,竟开始悄悄抓他的三根指头,一点点靠近。
江暮雪唇角轻扯。
他不看她,只顺势翻手,反客为主,握住了女孩灵细的手腕。柳观春猝不及防遇袭,整只手都江暮雪拢进掌中,藏在宽大的袖下。江暮雪常年练剑,指骨修长,圈在她细嫩的腕上时,竟带些强硬。白衣道袍腻出浅淡的松香,混淆着烛火的檀香,有种冒犯天威的禁忌感。柳观春能感受到江暮雪的长指轻按在她的手背,一根根手指层层裹缠住她,覆盖一层粗粝茧子的指腹,与她的雪肤紧密相贴。明明只是握住手骨的动作,却引得柳观春的后脊发麻,芒刺在背,连头皮都要炸开。
柳观春不敢让人瞧出端倪,只能若无其事地观赏远处绚烂的花火。她鼻翼都热得生汗,纤细手指用力挣了挣,没抽出来,反倒教江暮雪以虎口一压,将她的腕骨扣得更紧。
柳观春有点不明白了……平时都不会主动牵她的手,怎么今日一反常态?一定是她心猿意马,竟会觉得江暮雪存有戏谑的逗弄之心。毕竟江暮雪如此冰清玉洁,前世是那种连无情道都能修满阶的狠人,他怎么可能存有勾人的心思……
再说了,是她自己主动拉住江暮雪的手。
要怪也只能怪她。
柳观春心中暗忖,师兄如此行事……很可能是在给她一个小惩小戒,毕竟是她先撩者贱。
就在柳观春一筹莫展的时候,苏无言拿着糖葫芦跑回来了。江暮雪悄无声息地松开了她。
柳观春刑满释放,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接过糖葫芦,又抬头看江暮雪一眼,师兄还在观赏烟花,少年人仙姿佚貌,白衣翩翩,连看都没看她,依旧一副出尘绝俗的淡然模样……柳观春不免疑心,方才的强势拉扯,均是她一时失神产生的幻象。江暮雪怎可能道心不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