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又有幸被人收养,因而脱离妖的混沌状态,有了人一样的自主意识。”
云知微眼睛一亮:“他是九尾吗?我在蔚州见过两次九尾狐神塑像。”“是九尾不错,但狐神?”
李青培闻言,仿佛听到什么大逆不道之言,气得脸色通红,整个光头像一个烧开的火炉一般,似乎随时会爆炸,“没有意识的妖,无非就是残暴;但有了意识,反而会做更可恶的事情!帝主在妖域的封印,就是他破坏的!万恶之首,其罪难诛!”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外,李青培摸了摸胸口给自己顺气,没再继续说,但眸中嫌恶之情并未褪去。房间里,除了天墟宗众弟子外,还有四个面生的人。一对中年夫妻,虽然一身绫罗绸缎、穿金戴银,但鬓边已有白发,面色苍白,神情凄惶。
这便是王氏夫妻俩了。
他们附近的房间角落里,有一个瘦弱青年被铁链捆绑起来,对王氏夫妻怒目而视:“我可是绝圣境!再不放开我,仔细我将你二人打得脑浆迸裂!”王氏夫妻身后还站了一个女子,和云知微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子,一身水雾蓝衫,手里捏了方手帕,低垂着头,看不清模样。谢秋水忙起身,招呼裴浔之坐下,给王氏夫妻介绍道:“这位便是裴师兄。你们且放心,我们一定为王公子讨回公道。”“裴师兄……裴仙师,裴道长,求求您救救我家二郎!"王夫人双眼通红,哭着下跪,直接就朝裴浔之磕头。
裴浔之不擅安慰人,将她扶起来,施了一道灵力入她眉心,助其静心。然后看向相对镇定一些的王老板:“二郎?之前你们来天墟宗,说的是你家大公子灵脉被剥。”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角落里一直叫嚣自己是绝圣境的青年。王老板叹了口气,道:“是,这是我家大郎王松鹤,是他丢了灵脉。”“我家还有个二郎王松庭,他与松鹤兄弟情深,等不及你们来,独自去了极乐城,如今已七日未归。”
说着,他哽咽起来,连声哀叹,悄然抹去眼角一滴泪。此时,那王松鹤似乎是听见王松庭的名字,又激动叫嚷起来:“我弟松庭在何处?我如今可是绝圣境,你们谁胆敢欺负他,小心我灭你满门!”裴浔之手动一动,给疯癫的王松鹤施了个禁言术。他颔首,表示已了解情况,然后看向谢秋水:“谢师姐,可看过王松鹤的灵脉了?”
“方才已看过了,同路长老的不一致,完全没有外力痕迹,"谢秋水一脸迷茫,“像是,他自己动手剥的。”
王夫人一听,嘴唇倏地哆嗦起来,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我儿他,他……
话未说完,两眼陡然一翻,竞往后栽了去。王老板手忙脚乱地扶住自己的妻子,同时惊愕悲恸道:“怎会自己割自己的灵脉?极乐城是有何妖物吗?”
谢秋水沉吟片刻,回答:“的确有妖擅魅术,但据目前已有记载来看,只有狐妖能做到。”
她话锋一转:“可狐妖数量极其稀少,千百年来,现过身的仅有妖王随雪生一人…但,他如今被镇压在妖域不得出,绝不可能是他。”“无论如何,去极乐城就知道了。”
王夫人虚弱地摁着额头,扑倒在地上,悲泣道:“裴仙师,求您救救我儿!我愿散尽家中财产,或是别的……只要您开口!”裴浔之头大,弯腰去扶她:“斩妖卫道、守护九州,乃我宗门分内之事一一”不等他说完,王氏夫妻身后那个一直沉默的雾蓝衫女子,突然上前一步,也跪了下来,啜泣道:“裴仙师,只要您能救我阿兄,阿玉愿意以身相许。她一边抹泪,一边抬头,面容白净,眉若远黛轻蹙,洁白贝齿咬着樱红的唇,泛泪的眸光若秋水荡漾,是个纤弱娇媚的美人。她说着,伸手去抓裴浔之的衣角,但被灵巧躲过。王夫人怔愣一息,忙道:“对对,裴仙师,此乃小女王松玉,若裴仙师看得上,她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云知微看呆了。
拿一个孩子去换另外一个孩子,这样不对吧。不过,小师兄肯定会拒绝的吧……
她一边想,一边抬眸偷偷去看裴浔之。
结果好巧不巧,刚好撞上裴浔之投过来的视线。她正要收回视线,却见裴浔之冲她挑了一下眉,偏头指了下还跪在地上的王夫人和王松玉。
云知微琢磨了一下,寻思小师兄已见惯不惊,这应当是叫她去应付,多锻炼锻炼与人打交道的能力。
于是,她上前,扶起她二人,宽慰并婉拒道:“王姑娘生得好看,谁瞧了都动心,可我小师兄他已经有意中人了。还请二位放心,我们定会尽全力带回王家哥哥的。”
王夫人抹着泪起身:“好好,多谢诸位。”没想到的是,王松玉一把抓住云知微的手,泪盈于睫,娇声泣道:“既如此,若云仙师您对阿玉动心了,阿玉也愿意跟着您。”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啊,啊?我,我……“云知微全然没料到王松玉竞是这个反应,生平第一次打了磕巴,“我我我也有意中人了,十分抱歉啊王姑娘。”裴浔之垂眸,目光落到王松玉抓住云知微手腕的那只手上,眸中顷刻泛出冷光。
他从她二人之间穿行而过,用手背推了下云知微的小臂,语气平淡道:“事不宜迟,即刻动身吧。”
离开杏花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