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心缘摹迹忐忑安(2 / 5)

通知我心意,以解以疑。”

杜正伦、马周听至此,终於完全地明白了李善道愿意借道,放屈突通去洛阳的缘故。

李善道的想法,是他俩一点都没有想到的。

两人低下头,分别思索了一会儿。

杜正伦说道:“可是,明公,仆尚有一虑。虽明公放其东走洛阳之心是真,并非诓骗,后有李建成等部,前行则为陕县、桃林两县相夹,再是书信诚恳,屈突通他会敢相信明公诚意么?”

“第一,我已言明,昏君,我是反定了,放他东走洛阳,不是为降隋,我与他仍是敌我;第二,我这么做,是要为故主报仇;第三,并且也是不为李渊得其部众,从而威胁到我弘农诸县;第四,我后日就要还河内,屈突通至时定会闻听。这四条,应当就已能释其大多的疑虑。

“又此外,第五,屈突通其人,我略知之,非到力尽之时,他非放弃之人。日前细作侦报,其军中已有劝其降者,他怎么回答的?他哭着说,‘吾蒙国重恩,历事两主,受人厚禄,安可逃难?有死而已!’又每自摩其颈,自言,‘要当为国家受人一刀耳’!他是要做忠臣的人。

“於今他走投无路,我给了他一线生机,不敢说有十成把握,他被逼无奈,於下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只得选择相信我的可能性,却也少说有个七八成。至若……”

话到这里,李善道语声稍顿。

马周问道:“明公,至若甚么?”

“我已剖心腹与他,至若他竟仍不敢信,宁肯败於潼关,其众终尽为李渊所得,我亦别无它法可施了。”李善道叹道,“尽人事,听天意吧。”

此言诚然。按李善道的交代,写给屈突通的这封信,已是半点假话未有,全是李善道的真心话,屈突通若仍不敢信,不敢东撤洛阳,那确实是毫无别的办法了,只能让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再次发生,由得李渊不仅得了屈突通部的数万骁果,实力大涨,还得了屈突通这员名将。

马周回味了下李善道交代杜正伦的写给屈突通的这封信的内容,设身代入,把自己当做是屈突通,琢磨稍顷,他说道:“明公何以真心欲纵屈突通东走洛阳之意,仆已知矣!明公所虑万全,着眼长远,非仆等可及。以仆愚见,明公此信实如明公自言,已是剖心腹以示屈突通,屈突通若果欲为隋忠臣,不到绝路之期,亦如明公所言,想来他当定不会放弃。明公既剖心腹与之,后天明公又将离弘农,屈突通因听明公之意,遂东往洛阳的可能,仆意甚大!”

“期望如此吧!”李善道端起茶汤,喝了口,茶碗没有放下,目光在杜正伦、马周等身上转了转,色转踌躇,说道,“要想使屈突通敢相信我的话,只一封书信,尚有所欠缺。”

马周说道:“明公之意是,另须择一合用之士,为呈信之使?”

“知我者,卿也。”

马周起身,自告奋勇,说道:“仆不才,斗胆敢请,愿为明公致信屈突通!”

屈突通现是敌将,入其营送信,不论送的什么信,危险系数都很大。马周有这份心,很好。但不他合适。他的口才、应变能力可以,然其年岁太小。“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话虽然带着点偏见,但是有道理的。太年轻的话,别人首先就不重视你,因此亦就不好取信於人。

杜正伦也不行,他有文采,可胆略、见识不足。

却是有个合适的人选,但现不在弘农的军中。

李善道思虑定下,笑与马周说道:“宾王,屈突通六旬之龄了,卿弱冠不及,卿虽英俊之才,恐其轻卿。我意不得其信事小,倘卿为其所辱,我不欲见!此信使之任,不可授卿。”叫他坐下,令杜正伦,“知仁,你今天把信写成。”令帐下吏,“高延霸昨日禀,已兵还弘农。传令杨粉堆,令他遣快马南下,寻高延霸部现到了何处。接住张怀吉,先来弘农营中。”

李善道思虑到的合适信使人选,就是张怀吉。

这老道胆子大,口才也有,张士贵他虽没劝降,然过不在他。李善道的兵马那会儿还没到弘农。张士贵西边是李渊、东边是李密,这俩李都比李善道此李强,他虽一山贼,可亦官宦子弟,自是不会放着距他最近、名气且也大的西、东两李不去选,而选时在河内的李善道。

屈突通这回的事,就与张怀吉上次劝降张士贵的情况不同了。

不是去劝降的,只是给他指出一条活路,让他敢於相信李善道的诚意,张怀吉足堪胜任。

帐下吏领命而去,自去向杨粉堆转下李善道的此令。

杜正伦回去本帐,研磨咬笔,按照李善道的那几条指示,也开始写给屈突通的书信。

……

后天便要拔营,需要处理的事务很多。

收编俘虏这块儿,有秦敬嗣、焦彦郎、萧裕、薛万彻等在做,李善道暂不用操心,可之外,不太重要的一般性军务不提,单只重要的军务,就至少三桩,李善道须得赶紧决定、安排。

一件是他回去河内后,弘农等县的驻兵方面,怎么安排?

一件是陕县,柴孝和还没打下来,陕县怎么办,还要不要再打?

一件是渑池,渑池本来计划这两天就去打的,结果出了翟让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