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含讥讽。
打手压低声音说道:“县令倒也狠心,赵安可是他的小舅子,说杀便给杀了,可见那些书信来历不简单,只是可惜赵安未能得手便被发现,不然还能从书信上一探究竞。”
“小舅子算什么,只要是碍着他的路,别说是小舅子,便是亲爹也照杀无误。"刘老鸨冷笑道,“我本以为他是个贪财软弱之人,不成想竞背着我和寒山寺的主持有所勾结。”
“若非发现及时,他还真要坏了大事!”
刘老鸨烦心地拧了拧眉:“这些叛军真是无孔不入。你去,再派些人手在城内搜查,务必将刘四给我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打手连忙应了一声,宽慰道:“不过是个傻子,就算看到什么,说出去谁会相信,况且他也不一定真的看到过什么。前段时日被关押受刑那么久,他一个傻子要知道早就开口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傻子,竞然从我们手心里逃了出去。"刘老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原先是不用操心,只是现下……”话语稍顿,刘老鸨眸中闪过杀意,语气加重:“若是查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帮着刘四,用意如何,怕是会让我寝食难安。”打手心中一紧,连连点头:“我这就再带人去寻,一定将刘四找到。”涂着大红蔻丹的指尖轻轻地拨弄着炭火,刘老鸨垂眸静静看着炭盆中的余灰。
黑炭燃尽,留下满盆银灰,余炭再怎么补救,也已于事无补。刘老鸨闭了闭眼。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好不容易晴了两日的天又阴沉下来,灰白的阴云在夜色中飘荡聚拢,朔风凄凄,将最后一丝余温卷走。马蹄声哒哒地从窗下飞奔而去,骏马穿梭在街巷中,叨扰得人心神不宁。齐旺在门前勒马。
夜色降至,齐旺风尘仆仆,他打着哈欠将马栓好,转过身子正欲回家歇息片刻,身子却是一僵。
余绾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懒懒地倚着门前的杨树。齐旺眸光微闪,抿了抿唇,停顿些许这才走过来,脸色已经恢复平静:“女娘怎么在这儿?”
余绾笑了笑:“路过你这里,便想来坐坐讨杯茶喝,正巧你此时回来,不会将我拒之门外吧。”
齐旺不动声色道:“怎么会。只是家中只有一些粗茶,恐不入女娘的口,还望女娘莫要嫌弃。”
齐旺这处宅子在巷尾,邻近几户已经人去楼空,院子不大,但却也干净,屋内除了床榻,还摆放着一张书桌,只是书籍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灰尘。招呼余绾坐下,齐旺烧了一壶沸水,又从卓屉下翻出用牛皮纸包起来的碎茶叶:“家中贫寒,只有一些碎茶招待。”“无妨。“余绾打量着屋内的陈设,目光从书桌上一侧测书籍上扫过,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对齐旺笑道:“你刚从哪里回来?”齐旺目光也紧跟着余绾的视线,闻言回道:“正要跟女娘回禀,您让我跟着的那个衙役,出了县衙便回到自己家中,我盯了许久,也未能察觉什么不妥。“为了方便进山,刘恪言家中已被殿下的护卫接手,其中一人最擅长伪装易容,就算衙役去寻刘恪言,也自有人应付他,不用我再操心,我也能落得个清闲。”
沸水已滚,齐旺俯身提起茶壶,为余绾沏茶:“女娘慢用。”“老鸨呢?"余绾问。
齐旺对答如流:“从县令处出来,便回了花暖阁,一直未出门。”热气顺着茶叶的清香在身前氤氲,余绾扫了一眼盏中浮起的碎茶叶,点头,声音含笑:“你果真能干。”
齐旺有些琢磨不透余绾此话何意,沉默着坐下来,没有开口。余绾又问:“听鸳尾说,你曾是书生,也曾进京赴考,想要考取个功名。”齐旺垂眸:“家中长辈临终遗愿,只是我不成器,苦读数载不中,辜负长辈期许,甚是汗颜。”
余绾站起身来,走到书桌旁,随手捞起一本:“见你桌子上摆放了这么许多书,想来银子都花费在这上面了,可见平日里没少苦读。”呼吸微微停滞,齐旺抿着唇,喉咙滚了滚,也跟着起身走过来:“不过是平日里打发时间罢了,女娘,还是坐下来喝盏茶吧。”见齐旺不愿多说,余绾勾唇一笑,也不勉强,顺从地坐下来,端起茶盏:“你年岁三十有余,早已过了娶妻生子的岁数,怎么家中只有你一人?”饮了一口茶,齐旺沉默片刻,忽而苦笑道:“您也看到了,我家中清贫,虽屡试不中,却也仍有志向,望着日后能够金榜题名,空不出心思,也不愿耽识旁人。”
抿了一口热茶,余绾点了点头:“心存志向是好事,只是既然还想金榜题名,新买回来的策论怎么也不看,我看上面都落了一层灰,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银子。”
齐旺手上动作一顿,神色僵住,粗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屋内格外清晰。余绾缓缓一笑。
灰暗的夜色,团团厚重压抑的铅灰色阴云低笼垂倾,暗淡的烛火在夜色下忽明忽暗,外面狂风怒吼,隐隐有山雨欲来之势。齐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合上门窗,眸底的冷色不再加以掩饰:“女娘,您是怎么知道这本策论是我刚买不久的?”余绾并不惊慌,不紧不慢地指着里面的床榻:“自然是……真齐旺告诉我的。”
“齐旺"大步走到床榻边,一把掀开垂荡的床幔,被五花大绑,捆在床上的真齐旺怒瞪着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