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收音机高亢，滋滋电流声后，一出黄梅戏盖过了程望声音。“送多少次都没关系。”

程望刚出电梯，就见来探望他的庄妍。

她拎着东西站在家门口，程望喊了声小姨。庄妍朝他招手：“还不赶紧给我开门。”

进门开灯，庄妍发现程望衣服湿了：“你上哪去了？弄一身水，我等你老半天了。”

“下雨摔了一跤。”

“太不小心了。”

她打开鞋柜，瞥见里面有双粉拖鞋，秀眉轻皱：“程望，这双拖鞋怎么回事？”

“家教的。“程望脸色不变。

“你找家教了？哪位老师啊，启航教育机构的吗？”“哎呀您别问了。“程望关上柜门，从另一边的鞋柜拿出双拖鞋，“穿这个吧，我去洗澡了。”

庄妍成功被他带偏：“是要洗个澡，当心着凉。”程望洗完澡出来，餐桌上放着一碗米饭和可乐鸡翅。庄妍擦了擦厨房大理石的水，温声说：“洗好啦，给你做了宵夜，快去吃。”

上一顿饭还是晚自习前吃的，现在确实有点饿：“嗯。”庄妍摘掉围裙，在程望身边坐下，没有丝毫犹豫说：“要不你跟我回家住吧，你姨夫不会说什么的，住家里，小姨也好照顾你。”“不去，"程望目光扫向她：“我这宽敞。”临市房价上涨的厉害，庄妍的丈夫是个公务员，夫妻俩表面光鲜亮丽，说到底只是普通人，挣不了多少钱。好不容易买了套两居室，男方父母还时常来住，更别提庄妍以后还得要孩子。

“房子大有什么用，一点家的味道都没有。“庄妍起初语气激昂，后又无奈叹息，“算了，你长大了，我不劝你了。”说着，她从袋子里拿出个正方形的盒子，展示给他看：“智能手环，可以睡眠监测，还能测心率，戴上试试。”

程望凝视一眼，语气很淡：“先放那吧。”“那你一定要记得戴啊。”

“好。”

庄妍揉了揉程望的头，眼中满是欣慰：“就知道我们家阿望最乖了。”程望连续送了平安两天，第三天早上警察抓获嫌疑人，众人悬着的心才卸下。

十二月，寒意萦绕，温度下降，浓雾冥冥轻覆山路和屋檐。今天是月考公布成绩的日子，平安吃着陶焉然给的柿子饼，兴奋地冲向楼下布告栏。

她学习还算勤勉，跟程望在一起补课成效卓著，老师都说她进步不少，所以有信心考好。

年级大榜上，平安先是看了自己的成绩，总分665。排名表最上面的是顺遂的名字。文科第一，班级第一，总分720。两人数学相差较大，顺遂考了满分，平安有进步，但也不好同他比。值得欣慰的是，平安政治考的比他高，顺遂97，她考了98。而且她年级排名，首次进入顺遂那列，虽然中间隔着十几个人，但只要再给她点时间，距离缩小不是没可能。

“顺遂好牛啊，"有人拿自个成绩和顺遂作对照，感叹，“理科学的好，文科也这么好，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办法，人家太优秀了。”

此刻被人艳羡的主人公，正去往校长办公室的路上。“笃笃。”

校长室的门关着，顺遂站门外敲了两下。

“请进。”

他推门进去，看见里面坐着好几个人，其中就有校长和班主任。“老师，请问找我来什么事?"顺遂开门见山。“找你自然有好事。“校长问，“听你们张老师说，你的目标是中国人民大学？”

顺遂点了下头，校长站起来，面带笑容说：“恭喜你，顺遂同学，一直以优异的成绩获得我校保送生推荐资格。”

临市二中全称是临市外国语学校附属二中，在国内，有十几所外国语中学，经教育部批准具有保送生推荐资格，二中是其中一所。顺遂外语水平突出，再加上他会小语种以及拿过奥林匹克竞赛奖，这个名额给他再合适不过。顺遂嘴角藏不住窃喜的笑，感激道：“谢谢校长，谢谢各位老师。”“不谢，这是你应得的。“校长拍了拍他胳膊，“过些天报名，你在网上登录招生报名系统，填写并打印《保送生报名登记》《个人申请表》切记个人申请表要手写，至于《中学推荐表》和成绩的相关证明，学校已经帮你准备好了。”“材料都办妥当后，心无杂念准备下个月的校考。“张老师搭腔，“顺遂，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

顺遂眼神坚定，嗓音透着运筹帷幄的自信：“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后面张老师又交代了几句，就让顺遂走了。顺遂离开，校长说：“这孩子，是个难得的好苗子。”理科班老师惋惜道“就是可惜了，他明明可以凭借竞赛去清北。”校长抽了根烟咬在嘴边，“人大也不错，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很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