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程望察觉她略显疲态,温声说:“饿了,吃点东西吧。”平安抽回手,眨眼笑了笑:“你想吃什么?”“你看着办。”
程望将换下来的鞋子原处放回,刘青阳看到他红到脖子根的耳朵,惊愕道:“阿望你咋了,耳朵超红的。”
闻言,程望下意识抬眼窥向附近小吃街的平安,少女短发齐肩,影子被夕阳拉长。
他微微一颤,试探性的摩挲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对方体温和肌肤之间的触感,带起一阵不容忽视的异样。
刘青阳见他愣神,扑哧一声:“嘿嘿正常,我第一次和女朋友牵手,也很害羞。”
程望的无措只短暂持续了几秒,他神色懊恼,一副不想聊下去的模样:“空调太热了。”
“以后再胡扯,出了事别找我。”
刘青阳识趣摆手:“不说了,再也不说了。”等人走了,程望摊开微潮的掌心,湿津津的。滑冰场室内暖气氤氲在他身上,程望收起手掌,更加确定。果然是太热了。
否则他怎么会冒汗。
课间铃声打响,大家匆忙更换课本,急切地跑向操场,小卖部,只留那木质书桌跃动刺眼的光芒。
平安在教室外的长廊与班上同学撞上,她正要道歉,对方将一摞作业本放她怀里,一脸难忍:“我得上个厕所,麻烦你帮我发一下。”平安翻了翻,找到自己的,定眼一瞧,叠在她下面的竞是顺遂的作业本。如定时炸弹轰炸开来,平安愣神,有些出乎意料。以往都是按小组收发,这次大概是被打乱了,才会让他们的作业本放在一起。
平安咬了咬唇瓣,抽出两人作业本放在最后,然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先把其他人的发下去。
像是努力争取,争取再多挨在一起的时间。少年偏着头在跟别人说话,平安拿着仅剩的作业本,转到他面前:“顺遂,你的本子。”
顺遂将目光移过来,从她手中接走作业本的那刻,他心心照不宣笑了下:“谢谢,辛苦了。”
“不辛苦。”
平安声音轻灵,心领神会,想起他们俩之间的秘密,弯了弯眼。放学后的艺术楼,悠扬的琴声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动听的旋律充盈着楼内每一处。
平安倚着钢琴室的墙,望向正中央弹琴的少年,他琴艺不错,曲子弹的十分流畅。
记得那天在操场,光晕打在她黏湿的睫毛,眸中蓄着水雾,她突然说:″顺遂,我想听你弹钢琴。”
语气平和,却夹杂一丝忐忑。
顺遂睫羽轻颤,薄薄的眼皮垂着,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平安心里掠过一阵巨浪,各种复杂情绪翻涌,她半闭着眼:“抱歉,果然弹琴什么的这种要求很无理,不能就不能吧。”顺遂轻抬起眼帘,和她对视:“有何不能呢?平安。”“那你刚才……”
“我只是在想,该弹什么给你听。”
她守了几天的秘密,现在,顺遂正在履行。他坐在钢琴前,背脊挺直,修长有力的手掌控着黑白琴键,侧脸映着破碎的光,轮廓半明半暗。
时间煮雨这首慢版抒情歌,前奏伤感又虐心,风华正茂的少年弹起来却是轻快的,舞动的音符写满了肆意张扬。
一曲终了,四周静下来,顺遂一瞬不眨盯着她,很认真地说:“平安,我想告诉你。”
“往后你要是有了目标,不管是什么,我都祝愿你在选择的道路上渐入佳境。”
南洋的夏热带季风突逢了下雨的心情。
于是,我遇见了一场比爱愿更热烈的救赎。平安哽了一瞬,眼睛止不住发胀发酸。
不知道是这氛围太好,还是顺遂愿意弹琴给她一个人听感动。窗外玻璃上凝聚了漫天的绿茵,平安脆生生唤他:"顺遂。”“在。”
“你是常青树。”
顺遂不解:"嗯?”
平安不打算也没勇气再讲第二遍,只是安静望着他,乌黑的眼睛有光,光里是顺遂的影子。
我说。
你是常青树,永开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