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她是被一声巨响惊醒的。
她迷茫抬头,沈知越不知何时从床上下来,隔着桌子俯身靠近,脸颊距离不过半寸。
他手指抚上她眼底,眼底是诡异的光亮,触感冰凉粘稠,“师尊可是睡得不好,不如日后我们榻上同眠?”
陆灵姝觉得那块皮肤微有些痒,强忍不适没有避开。
“不必,我无需休息。”
沈知越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屋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师尊,弟子叶秉之求见。”
“进来吧。”
门下一刻被人从外推开,叶秉之看见室内情况的神色未变,缓步走来。
在他出现的瞬间,叶秉之靠得更近了。
叶秉之问:“这位可是沈师弟?”
陆灵姝点头。
“师尊与师弟挨得这般近,可是有什么事?”他问。
“是我与师尊亲厚,挨得近了些,师兄以为呢?”
沈知越先她一步开口,似有若无的朝她的方向靠近些许,眉眼上挑,桃花眼含情脉脉。
陆灵姝与他对视,忽地发现沈知越眼睛其实不像师兄。
师兄的眼睛是锐利的,英气勃发的,而沈知越的眼睛则是柔和的,眉眼上挑,刻意柔下来的时候,带着几分勾人的意味。
只是之前他眼里总是溢满冰冷的杀意和厌恶,才会让她觉得和师兄的眉眼相似。
如此看来,他这双眼,或许是像那个魔女的。
只是之前他眼里总是溢满冰冷的杀意和厌恶,才会让她觉得和师兄的眉眼相似。
如此看来,他这双眼,或许是像那个魔女的。
只是陆灵姝并未见过她是何模样,无法确定。
“嘭——”
室内骤然安静下来,茶盏摔落在地。
沈知越似笑非笑看着她,眼角微弯,眼底冷然。
“师尊,您再说一遍。”
陆灵姝才意识到他方才在恍惚之中,竟把那句话出了出来。
她掩去慌张,下意识看向叶秉之。
叶秉之毫无所觉,嘴角含笑,推过来一杯茶,仍然担忧道:“师尊脸色有些白,可是天太冷了?喝杯茶暖暖身子。”
陆灵姝指尖泛白,想接过茶,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师尊,”他盯着她道,“您还未回答我呢。”
陆灵姝沉默半响,终是道:“……你的眼睛,和师兄不像。”
室内再度陷入寂静,谁也未曾开口。
大约过了有一会,沈知越嘴角上扬,声音满是遗憾:“那可真是……不巧。”
陆灵姝心脏有些闷,她应了一声,垂下眼睫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叶秉之视线落回沈知越身上,面上带着疏离道:“纵使师尊性子好,百无禁忌,可师徒之间也当守师徒之礼,勿对师尊不敬。”
“师徒之礼……”
他转着茶杯念了一遍,嗤笑一声:“那你觉师尊有错,便是守师徒之礼了?”
室内骤然陷入沉默。
难得见到叶秉之这般难看的神情,沈知越嘴角笑意扩大,甚至还有闲情喝了一口茶。
叶秉之闭了闭眼,转向她道:“师尊,是我错了,是弟子之前魔怔了。”
“弟子不该与您置气,只是您伤未好,徒弟只是怕师弟会打扰到您,让您劳心罢了。”
二十年的对峙便这么轻轻放下,她有瞬间恍惚。
“况且师弟一直与师尊待在这里,也诸多不便。”
陆灵姝沉默了。
这她知道的,书上写到,孩子大了之后就不愿意与长辈待在一处。
而沈知越大抵不把她当长辈,应当跟不愿与她一起了。
她抬眸看向沈知越。
他手撑着下巴,含笑看着她,嘴角弧度冰冷,难得的,他没有说什么。
陆灵姝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让其他人去安排知越住处了,很快就能好了。”
叶秉之温和疏离,“嗯,其实弟子此次来找师尊还有一事。”
“有一剑式,从昨晚至今,弟子都无法参悟,想请师尊赐教。”
陆灵姝闻言站起身:“好,我们现在去……”
“师尊。”
左手忽然被人拽住,沈知越抬头深色的眼眸盯着她道:“我也想学剑。”
“你伤还未好。”陆灵姝不同意。
“外伤不碍事,”他道,“还是师尊不愿教我?”
……
陆灵姝叹了口气,“明日好不好?明日我教你用剑?”
沈知越面上笑意骤然散去,眸色黑沉,山雨欲来之势。
“师尊觉得我不如叶师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