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尖无意识地在雾面上划出一道弧线。水珠顺着那道弧线滚落,在玻璃上拖出长长的泪痕。
“听说这家法餐厅的焗蜗牛是海滨城一绝,你等会可要好好尝尝。“后妈把柠檬水杯推过来,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沾湿了牛皮纸菜单。“
李艾莉望着窗外梧桐树在风里簌簌发抖。这个场景让她想起上周在干洗店取回的方巾,柔软的丝绸里还浸着雪松香水尾调——那是李苏赫常穿的高定西服配套的配饰。
“叮“的一声,风铃撞碎满室寂静。穿深灰色衬衣的男人走进来,袖扣折射的冷光刺得李艾莉眯起眼睛。他摘下眼镜擦拭水雾的动作让她想起某个雨夜,李苏赫在迈巴赫后座摘下铂金袖扣的模样。
“抱歉迟到了。“男人的声音像被雨水冲刷过的青石板,“医院有个紧急会议。“他解开西装扣时露出蓝宝石袖扣,李艾莉注意到那是梵克雅宝今年的限量款。
后妈在桌下猛掐她大腿,疼得她差点打翻盐罐。。
“李小姐平时喜欢听音乐会吗?“黄林翰将鹅肝切成完美的菱形,“下周五国家大剧院有柏林爱乐乐团的巡演。“他的银餐刀在暖光灯下泛着冷光,让李艾莉想起手术室里那些精密器械。
落地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黑色宾利慕尚缓缓停在对街。后车窗降下半寸,李艾莉看见玻璃墙外,李苏赫修长的手指夹着雪茄,灰白色烟圈在雨幕中碎成齑粉。她喉咙发紧,叉子撞在瓷盘上发出刺耳声响。
“不舒服吗?“黄林翰递来方巾的动作优雅得像在签署百万合同。这种恰到好处的体贴让她想起上个月提案会,甲方案卷宗里夹着的手写便签:“你值得更好的展示舞台——“
后妈突然按住她发抖的手腕:“艾莉你看,那不是城西老宅区的银杏吗?“顺着她指尖望去,玻璃墙外的男人正弯腰钻进宾利后座,车子缓缓离开了。
李艾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去年某个那个雪夜,她缩在李苏赫的私人图书馆取暖,那盏台灯在精装书脊上投下细碎光斑。他握着她的手翻开《追忆似水年华》,羊皮纸书页间夹着干枯的银杏书签。
“我去趟洗手间。“她仓皇起身,高跟鞋卡在波斯地毯的流苏里。镜中女人眼角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