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一样了,我不靠人情关系来搞关系,谁要不服我,私下提出来还可以谈,要是公开的……要么他走,要么我走!”
余切被任命为访问团团长,是王濛来决定的。因为他本人直接被哥果总统和马尔克斯邀请,又和余光钟有书信交流,是关键人物。
但他毕竟很年轻,万一有不长眼的质疑他怎么办?
余切肯定不会给面子的。
张俪插话道:“小旭还没怎么去过南方,三峡也没看过,我们以后带她也去看!她是个北方人,没见过!”
“听你的!”
余切满口答应。
陈小旭目光在余切和张俪之间徘徊,脸红了一片。
到了机场,张俪下车送别余切,陈小旭不好意思下来,张俪硬是把她扭下来。
张俪转身又抱着余切道:“我没什么别的指望,你万事当心就行!”
余切回了她一个熊抱。
陈小旭呢?
陈小旭抓着张俪的胳膊,说的却是有关于余切。好像张俪是她和余切之间的引导线一样。
陈小旭说:“我会像等着张俪一样的,等着你。”
这本是一句有些暧昧的话,既可以理解为友情,也可以直白的看**情,余切却一句话就让陈小旭破功,他道:“我已经打了招呼,以后再有人骑我的摩托,不戴头盔,直接扭送进去喝茶!”
“余切!”
陈小旭怒道!
“我又没专说你,你急什么?”
“不骑你的车就是了!”陈小旭说。
“哈哈哈!不送!”
余切挥手告别。
他提着大包小包,往机场里面走,不一会儿就见到访问团其他人。
《百年孤独》的翻译学着黄津炎、沈国政等人;负责安保的宁克一行人;一批到美国芝加哥大学做访问的中国学者,作家顾华(芙蓉镇)、张贤良(牧马人)……还有穿得像艺术系教授的流沙河,以及随时随地皱着眉头的钱忠书。
仙之人兮列如麻!
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这俩绝了!
“余切,余切,你怎么才来?”
钱忠书不满道。“我们上午就在机场这等着,左等右等,你始终没来。”
“飞机开了吗?”余切问。
“没呢。”
“钱老师,那你急什么呢?”余切笑道。
钱忠书很无奈,只能小声道,“你是这次访问团的团长,举止可不能太轻浮。”
在一个写有“欢迎您乘坐中国民航飞机”标语的大牌匾下,余切发表了他做访问团长的出行演讲:
“我们有两件要务要做,第一是交流,第二还是交流;我们也有一个忌讳不能去做,那就是害怕交流。”
“我知道,聂华令有个写作计划,仍然在邀请我们的作家去,我并不阻止有的人去见世面,这是人之常情,那里不全是坏人,有吃有喝,有钱拿!谁不爱钱?我也爱。”
“但如果有人受邀写了一些让人脸面无光的文章,凭空污蔑,我可能就会生气了。尽管这也是常常发生过的。”
他道:“这是我第一次做访问团团长,我估计不会是最后一次,你这一次侥幸成功了,以后怎么办?”
“同志们,祝大家交流愉快!”
下午两点,飞机起飞。
八十年代的国际航线和将来有很大差异,比如乘客登上飞机,没有摆渡车,而是像赶大巴一样,自己走到飞机下面,爬梯子上去。
飞行途中,也有茅台酒喝,不仅如此,宽体飞机747还把能在飞机上抽烟、抽雪茄作为一大卖点。
29个小时的行程格外难熬。
余切试抽了一根雪茄,抽不来,只好熄了。他转而和翻译《百年孤独》的两个西语教授打扑克牌,这两人喜欢喝茅台。
钱钟书也是个赌鬼,他忍不住被吸引过来,也不说话,就这么眼巴巴望着。
“你要打牌?”余切问。
“打。”钱钟书说。
“你能不能打牌?”
“一点点,不能多了!”
随后,钱忠书也参与到牌局中来,很快就打得兴起,大呼小叫起来。
钱忠书和前面提到的“林徽因”也是邻居,林徽因家里面的猫经常欺负钱忠书家的猫,于是他专门做了个竹竿子,一旦他的猫打不过林徽因的猫,钱忠书就亲自上场。
演变到后来,钱忠书连带着也瞧不起林徽因本人,因为林徽因家里面常常高朋满座,喝酒作乐到天亮,这就耽误了钱忠书的写作。
余切给钱钟书倒了一杯酒,问他:“你觉得你夫人的学术水平和你比怎么样?”
“不及我的百分之一!”钱忠书毫不客气。
余切忍不住哈哈大笑!
钱忠书瞧不上他夫人的学术成就,这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的。他家务活儿一概不做,所有事情都是他老婆来做。
一旦被问起,就说:“我在搞创作。”
言下之意,他的创作比他老婆的创作要高很多。
然而,等钱忠书一去世,他老婆立刻写了个《我们仨》,书里面两人简直是举案齐眉,是伯牙和子期,是棋逢对手,心灵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