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精、指甲油……眼都花了。
传芳又劝:“未必全都是白耽误工夫,你看这香皂啦,牙粉啦,总要用的,天热了,爽身粉能防痱子,就是这雪花膏,冬天总要擦脸,不然干裂得难受……”
当时自己笑着说:“好了姐姐,我晓得了,都装进箱子便是了。”
哪知后来是在百货公司站柜台,总算化妆的东西不必在外面买,省下一笔支出。
况且果然也如同传芳说的,不全是太太小姐打发时间,装扮卖弄的物件,有一些是为了清洁,人总要尽量干净;风油精提神醒脑,夜晚读书时,又或者早起疲惫,涂一点风油精在太阳穴上,去公司便有精神;就是花露水,也不纯是为了让男人心驰神荡,给蚊子咬了,涂一点果然能止痒。
大姐买给自己的,都是好牌子,香皂是力士的,花露水粉嫩膏双妹的,胭脂是蜜丝佛陀造,唇膏是美奇的,三星的牙粉兰花粉,旁氏的面霜,除了舶来品,便是中国知名的老牌子,把名字念一遍,摩登感扑面而来。
这些东西,自己用了两年,一些玻璃瓶如今还留在梅林中,每念及此,怎不眷恋?
这一天送走了菊霜,返回柏翠家中,梅思便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柏翠也是怅然:“大姐刚走,你也要走,我们姐妹分别这么多年,这才相聚几天?就又要分散。”
梅思把一件旗袍放进旅行箱,笑道:“又不是不能再见,我们离得这样近啊!”
“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梅思想了想:“或者明年。”
“明年一定要来啊!”柏翠赶快叮咛。
梅思点点头:“我尽力。”
这时何思连拿着烟斗走过来:“小妹明年务必再来。”
柏翠转头笑向他:“你看,你姐夫也盼着你来。”
这一回怎么如此热心?从前顶厌烦会客的,倘若有亲戚到家里来住,更是眉头紧锁,感觉很受打扰。
何思连吸了一口烟:“延安的话题,怎样谈也谈不完。”
这一回不够尽兴,梅思是来姐妹会面,特别是要见菊霜,都是她们姊妹在说话,自己想多说几句延安,都插不进嘴去,下一回梅思再来,可得好好聊一聊。
四九年以后,大批的人来台湾,这里面去过延安的人,不能说绝无仅有,就是何思连从前在大陆,也接触过思想□□的人士,曾在延安逗留居住,不过梅思在其中,依然是特别的,在红色中心整整三年,接受延安的高等教育,之后在机关工作,与站在外面的观看者不同,她是“圈子内的人”,而且心思细密,十分敏锐,尤其她还写日记,何思连一向以为,喜欢写日记的人,往往是有意无意的观察者,会比别人多留意一些事情。
而梅思的那些日记,经过这样多的危险动荡,居然都还保留着,简直是奇迹,单说她能够把它们带出黄土高原,就让人难以置信。
两天之后,梅思也告别了柏翠与传芳两家人,重返香港,一路回到石硖尾,把行李箱推滑进房间,便一头躺倒在床,也顾不得那床铺半个月没有打理,落了灰。
真的是累,做客累,推想接待客人自然更累,所以虽然二姐热情邀请,明年究竟是否再去,实在未知。
梅思在家中一连休息了三天,这才渐渐缓过劲来,有心情整理东西,打开旅行箱,里面的衣物不必清洗,都是干净的,大包小包是二姐给买的当地土产,乌鱼子、绿豆饼、蜂蜜,另外就是自己买的几本书。
把东西一样样摆在桌面,在箱子最底层,梅思取出一个塑料盒,染发膏,梅思哑然失笑,究竟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自己竟不知道,二姐真的是“苦心孤诣”。
梅思把绿豆饼和蜂蜜分送了本地友好,乌鱼子特意送了给白明珠,白明珠一看:“好东西,很养人的,你这一回去台湾,滋润许多,面皮都细嫩了,果然那边水土好。”
又问:“你看台湾比香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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