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进大惊,正要吆喝着让孟图南提防时,孟图南却云淡风轻侧了侧身,屈膝抬腿一脚踢在她的小腹上。这一脚行云流水般丝滑,看似轻松,实则那妇女被踢出好几米撞在墙上才止住。
登时头破血流,糊了一脸。
少女看也未看,抬手捏住眉心,大口喘息着强捺疼痛和胸腔里澎湃的愤怒,以及神经里叫嚣着杀杀杀的暴虐欲望。
无人与你温情可度昏晨,无人念你旧事愧疚挂心,更无人喜你天赋异禀可堪大用,只有无尽地厌恶与嫌弃,无视与逐流。
这里无人等你,无处可去,身如浮萍,所有的一切都该死,都该毁灭。
阴暗的房内是谁低低轻叹,又是谁笑得狷狂。
她略偏过头,透过纱布疏漏的缝隙看向刘文进站着的方向,冷淡开口道:“去端盆水,泼醒她。”
刘文进哪里干过这种事,期期艾艾正想拒绝,冷不丁对上少女浸在黑暗中锋利的下颚线侧颜时拒绝的话就无法说出口。眼睛已习惯了黑暗视物,刘文进做的很快很好,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去,躺着的胖大婶立刻醒过来。
少女厌倦了无休止进地询问,扯皮,见她意识恢复清明的刹那一把掐住她的后颈往下按,额头用力碰撞在地面上发出又闷又钝的声响,像极了战时敲鼓落下的第一锤。
但这锤音落在刘文进耳朵里无异于催命的恶鬼扬蹄嘶鸣,叫他脸色一白,下意识去抓少女纤细瓷白的手腕。
“图南,别搞出人命,别犯糊涂啊!”
少女的眉心始终没有舒展开,疼痛使她愈发亢奋,凌虐的快感使她兴奋,她曲肘后击的瞬间配合提胯,在刘文进侧身避开的刹那又迎来了她的膝击,以及大臂横压以三角支点的方式切近他的颈内,下压的同时扭身夹住他的头,另一只手顺势拔掉他腰间的配枪。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几秒钟,刘文进已被少女膝压在地。
刘文进呼了一声痛,驾驶员欲上前,却被他出声喝止。“图南,你回来是为了搞科研的,伯伯不想说大话空话,但过去的伤害已经造成了,往事不可追,但明日尚未至,咱们还有的选,何必把前程赔在这些人身上?她们这辈子就没离开过灶台,为了口吃喝争了一辈子,行差将错,我不能看着你毁了自己!”
“你放我起来,我来问,要弄死她们也是我来,别脏了你的手。”刘文进说着说着忽然湿了眼眶,“伯伯知道你过得不好,你能再回来是我没有想到的。但大环境就是这样,又赶上神仙打架政局不稳,这样的空白期大家都自身难保,对你们就无暇顾及。”
“搞研究的人,谁不是天才盛名加身?谁不是披着星光埋头赶路?谁不是明知路遥却日夜兼程?在未知中瑀瑀独行,时常有错,时常迷惑,但谁又不是咬着牙坚持?”
“若为了名利,咱们就干不了这行。你还小,路还长,成就也不敢想,你若过不去这个心坎,伯伯来助你。”
“你是我迎回国的,这个仇我给你报。”
少女面容如磐石般冷毅,听闻了这些话也一动未动,直到对面的尤婶用屁股向后退着,碰着了旁人,那人一声尖叫唤回了少女痛到发散的思绪。
她重新收拢心神,松开了刘文进的同时单手按在他肩上,稍用了点力便拿开,然后拎着枪一步步走过去掀开胖妇女脸上蒙着的破布,自己亦是将覆眼白纱扯掉一半,露出那双猩红的,恨不能滴着血的眼眸。
两人距离这样近,胖女人毫无防备对上美到妖孽的少女和那双血眸,当即吓得尿了裤子。她正要哭喊,少女猛地捏住她的咽喉,嗓音冷得结冰。“戒指。”
尤婶颤颤巍巍从手上褪下撑得变形的金戒指,然后递过去。
少女低垂着眼眸定定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单手捂脸笑起来。古怪的,病态的笑声听得爬起来坐着的刘文进头皮发麻。
他几乎跪着爬过去双手捧着接下那枚戒指,然后对着门口的驾驶员道:“快,把人都弄走。”
被这一幕深深震撼的男人后知后觉地扛一个,拖一个,动作敏捷迅速,三五分钟的时间不仅把人弄走了,还拖干净了地板。
刘文进在洗手间反复清洗那枚镂空的,瞧着并不太值钱的金戒指,少女又坐回窗下的沙发上,撑着头,拧眉闭眼,身子轻颤。
少顷,刘文进捧着戒指走过来,他半蹲在少女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图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少女掀起眼帘,用那双透着凶光和杀戮欲的瞳孔望着他,缓慢开口道:“你看到了,我需要非常努力才能控制这些坏情绪。”
“电脑给我,我要问一下师兄究竟怎么回事。”
“这……”
少女定定看着他,压迫感极强,“你可以旁站,旁听。除非你想要一个被情绪裹挟,满心都是杀戮的疯子。”
刘文进已然无路可退,他又叫驾驶员去取移动式笔记本电脑。
此时的天色已然阴沉地要滴水,湿潮的气息和低气压都叫人呼吸困难,令她的头疼得麻木又易碎。少女将那枚戒指拿在手里端详半晌,然后取下食指上的另一枚,两枚在她手上转了一圈,不知怎么拨弄了下,两枚戒指合二为一。她的内戒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