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下手吗?凌峥嵘又等了片刻,见她再次闭上眼抿紧唇,心道难不成是疼狠了?累了?啧啧,小特务的业务能力和身体素质一样差。
他拿起毛巾给她擦头发,是一把很浓密的长发,质地偏硬,又顺滑,握在手掌心里凉凉的,像蜀锦上好的绸缎。他偏着头十分有耐心,一点点地擦拭,对那道忽然出现又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没做任何回应。
要镇定,不能打草惊蛇,这个小特务十分机警。凌峥嵘这么想着,还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隐隐期待起来。
口说无凭,该怎么留证呢?
半刻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凌峥嵘虽有足够的耐心,却仍不免犯嘀咕。这个小特务如此直白地打量自己是想干嘛?带着什么任务?哼,敌特这出苦肉计还真是下血本了,可最后,如果这个小特务戒不掉毒瘾怎么办?
凌峥嵘眼里有浮现了残暴的冷光,刘文进可能和她有些渊源,不拿到确凿的证据,只怕刘文进不信啊。
这么想着,他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正好与她的视线对上了。
这种蛰伏在黑暗中窥测天下的隐忍感像极了自己十八岁遇到的那头孤狼。那是第一次带队出任务,在一座尚未开荒过的大山里与狼群对上了。战到最后,自己瘸了条腿,头狼断尾,一人一狼在冰天雪地对峙了二十一个小时,到直到最后自己闭眼前,脑子里都头狼卧在雪中冷冷看着自己的眼神。
冷静隐忍,孤独决绝,但她却还有些许不同,他不懂,更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同。
凌峥嵘没有深究,因为他曾经配合公安剿灭过国境线的一个毒巢,整个村子百十多口全部参与制作,运输和贩卖,上至七十老妪下至黄口小儿,没有一个不被毒-品控制的。戒了吸,吸了戒,就没有一个成功的。到最后人都是木木的,产生幻觉,滥-交,然后器官衰竭,或感染脏病干等着去死。
他痛恨这东西,它曾差点误国殃民。
这一夜很难熬,不止是孟图南,凌峥嵘也时不时按住突突直跳的额角,木沙发也不躺了,站起来靠在门框上,抱臂斜睨着她困兽般在房间里挪来挪去,像是在找东西,又毫无头绪。
她很会自残,找不到尖锐的东西就拿头撞墙,被凌峥嵘控制住后就抠胳膊上,腿上的伤口。折腾了几个小时后,天色终于有了点灰蒙的白光,透过窗格给房间里渡上一层清冷的颜色。
哪怕孟图南筋疲力竭,凌峥嵘也不敢大意,凌晨四点多就因为看她疲累不堪放松了警惕,结果她扯着头发差点把头上缝的针全扯了,幸亏当时他靠在床边假寐,一抬腿就顶在少女腿间将人死死压制住,又按住她作怪的手才罢休。
不然这会儿,只怕两人又在卫生院了。
孟图南躺在床上,深陷在被褥里,拧着脖子看向窗外,大院里已吹响了起床号,士兵们列队集合喊着号子去跑步,嘈杂的声音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有食堂那边高大的烟囱里冒着一束袅袅不止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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