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请救救我。”
李朝阳猛地睁开眼,自从张明月离开后,这句最后的话语就像是梦魇,紧紧缠绕着自己。被风吹散的话语又再一次进入了李朝阳的梦境。
系统所谓的病毒和张明月究竟有什么关系?那些莫名其妙“滴”声,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张明月和系统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如果说两者是水火不容的,那张明月没必要帮助前两个位面的核心;可如果她们是殊途同归的,可为什么在系统判定中,会把张明月当成“病毒”去清理?
难道其中还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消息吗?
李朝阳非常烦躁地翻了两个身,绝望地看向头顶的天花板。
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最后张明月的那句“救救我”……张明月的声音很轻,和话语中的求救内容完全相反,似乎并非在求救,连同她的眼神也十分地平静,就像是在诉说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这些让李朝阳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在脑海中响做一团,即使李朝阳想可以逃避,但依旧不能跨过自己良心的那一关。
深夜总是会放大负面的情绪,李朝阳无论怎么翻来覆去都无法再次入眠,却听到了门外的声音。
此时难眠的并非只有她一个人,李朝阳听到客厅方向传来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却依旧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
她从床上翻身下来,慢吞吞地扶着墙走到客厅,客厅并没有开灯,只靠月光照入厅堂。室外的月光照亮了茶几上被拉开的啤酒,也给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的女人镀上一层银白色的月华。
即使看不清女人的脸,也能感受到女人身上厚重到无法分辨的情绪。
“啊……我吵醒你了吗?”石如珏听到了脚步声也回头看去,看到李朝阳之后,她想撑着沙发起身——李朝阳很明显看到,石如珏看过来的瞬间,眼睛里厚重的疲惫,几乎要将她击垮,但很快就被眼睛的主人藏了起来。
李朝阳摇了摇头,走快了两步讲石如珏按回原地,然后自己盘腿坐到了石如珏的旁边,靠在她的肩膀上。石如珏的身体比李朝阳要冷一些,不知道已经在客厅坐了多久,彼此交换的体温让石如珏重拾自己的存在感,她重拾起“姐姐”的身份,轻声开口:“做噩梦了?”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话语中却是肯定的语气。没有等到李朝阳的回答,石如珏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李朝阳的肩膀,撑着身体站起来起身,按亮了客厅的大灯,将一室昏暗驱除。
石如珏拢了拢身上披的外套,走向厨房一边说着:“没事,梦是反的,我给你烧点热水,一杯热水下肚暖暖身体,一会就能做个好梦。”
李朝阳坐在原地,有风徐徐吹入。深夜的风夹带着寒意,让李朝阳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石如珏注意到李朝阳的动作,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李朝阳身上,自己进入房间披了另一件外套。
石如珏的衣服带着热意让李朝阳想起了在家里的时候,妈妈也总是一边抱怨她不知道照顾自己一边将身上的衣服盖在自己身上……只是不知道那样的生活还能不能回得去。
李朝阳看向沉默地站在热水机面前,听热水壶加热声音发呆的石如珏:“姐,你为什么睡不着呢?”
“嗒——”热水壶的声音先一步回答了李朝阳的问题,石如珏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沉默着倒了一杯温水。
“成年人的事情,小孩子别问。”石如珏拿着温水,顺手把大灯关上,只留了一盏小夜灯。
室内又恢复了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亮照亮一片区域。
石如珏走到李朝阳身边递了过去,重新坐下来靠着沙发沉默着。李朝阳接过杯子,并没有直接喝下,只是和水中的人沉默对视。水温给她的手掌渡过暖意,却无法渡入失意人心中。
“所以喝酒有用吗?”李朝阳刚才就注意到茶几上已经打开的果酒,也不知道石如珏在外面坐了多久。
石如珏听到李朝阳的问话,佯装愠怒地伸手在李朝阳的额头上轻敲,拒绝了李朝阳的想法:“可别打歪心思哈,你……虽然到了喝酒的年龄,但你也不能喝哈。”
“至于用处嘛……”她顿了顿,拿起茶几上的酒又抿了一口,酸涩的口感瞬间充盈口腔。石如珏坐在李朝阳身边,身后靠着沙发,看向窗外:“早就写在纸上了……”
虽然石如珏并没有直接说,但李朝阳也明白她的未尽之意——举杯浇愁愁更愁。
“我做了一个梦,不知道算是什么类型的。”石如珏在沉默中还是开口了,现在的她其实很需要有人替她捋清楚。
梦里,她顺利地和小吴结婚,然后事业上也有很大的进展。这一切听起来都是寻常而美满的故事,可是梦境中的石如珏却觉得自己被什么阴暗潮湿的东西粘附着,她可以感觉到自己很排斥那种状态,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活动着。
失去选择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哪怕那样的未来在她的计划中,可依旧不是出于她自身想法而做出的。
石如珏拼命想从那种提线木偶的状态挣扎出来,可是她怎么都做不到。
在挣扎中,石如珏也从这个梦境中清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