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公园并不热闹,早晨的风微微从树间穿梭,传来“沙沙”的响声。不时有三两只麻雀在枝头叽喳,独享这个还没有被人声占据的时刻。
换做是平时,石如珏可能会在坐在长椅上放空自己,将自己完全沉浸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中。
毕竟上班之后,这种纯粹的放空已经难得。
现在的石如珏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自然的声韵,她已经被小吴突如其来的求婚冲击得有点懵。
即使第一反应是拒绝,可下一刻石如珏反应过来,按她往常听到的声音来说,此刻拒绝的话再出口,对双方都不好。
可通往另一个选项的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慌张地眨了眨眼睛,脑海中在飞速地思考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将有些严肃的话题带过。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说辞,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哟,原来是求婚呢。”突然插入的声音打断小吴准备好的话语。
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那位一直背对着她们的兜帽女生。但是兜帽女生此刻并没有转身看向他们,仍是趴在健身器材上一晃一晃,自顾自地说着:“他要是真的诚心道歉,就不会否定你、贬低你、甚至打压你的能力。他要是诚心为你好,就会尊重你的所有喜好,而不是给你上什么莫名其妙的道德枷锁,然后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你一通说教。什么所谓的关心,在我听来就是给你套个高帽子,让你只能按别人的想法去做。”
虽然看不清兜帽女生的脸色,但是她的话语毫不留情面,语气也格外强烈,话语中似乎带刺直直钻进人的内心。她并没有控制音量,周围也有些人向她投来探究的眼神,不过终究因为现在是休息日的早晨,现场的人也并不是很多。
“你——”小吴听到兜帽女生的话后,很自然以为是对方在指责自己,整张脸涨得通红,想站起来想要反驳什么,却被石如珏拉住了手臂。石如珏摇头示意,又指了指对方,示意接着往下听。
两人都还没开口,只听见兜帽女生紧接着又说:“我什么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个男的就是存心想要给你戴高帽,然后架住你。那些花言巧语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心地善良的小女孩了……”
兜帽女生的话还在继续,不难听出语气夹带的愤怒情绪。小吴听到这个女生不客气的话语有些敏感,觉得这个女生有些过分,明明对他们的事情还一知半解就出言不逊。但石如珏抱着相反的态度,她觉得不过是小事,旁人只了解片面就下定论是常有的事,但“人不知而不愠”——更何况从头到尾女生都没有回头,带刺的话语也不一定是在说他们。
因为不同的思考角度,两人不可避免地低声争论着。在僵持的过程中,面前的兜帽女孩突然发出大声的嗤笑,轻松地跳下了健身器材。转身,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向两人的方向,话语越发地不客气。
这时候他们才看到,兜帽女生耳朵挂着一条白色的耳机线,耳机线一路往下深入到女生的衣兜中。女生的衣兜很深,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但她很自然地双手插兜,还在继续说着:“行行行,他最爱你得了吧,那上次找我哭诉的那个人是谁啊,是鬼吗?”
等看清兜帽女生的耳机之后,两人也同步推测出事情的原貌,兜帽女孩应该是与电话那头的朋友聊天,只不过说话的内容阴差阳错地和他们实际情况有些吻合,所以造成了误会。
小吴明白这场尴尬的误会之后,缩了缩脖子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石如珏看着他一系列动作,毫不客气地“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吴也不再反驳,尴尬地挠了挠头,脸甚至比刚才涨得更红上几分,看到身边人毫不留情面的笑容,佯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
被误解的兜帽女生没有将丝毫眼神分到他们身上,径直走到了不远处的石椅坐下,口中依旧不停地指责着电话那头女生的男朋友。兜帽女生打电话的音量确实有些大,很难注意不到。好奇心是人类的本能,石如珏和男朋友默契地停下刚才的话头,一边随意地扯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边留另一只耳朵专心听兜帽女孩的八卦,试图拼凑事件的来龙去脉。
不过兜帽女生的电话也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就挂断了。她卸力靠在长椅背上抬头,女生的整张脸几乎都被盖在兜帽之下,看不清神情。只听到她发出很大声的叹息声,声音里还带着绝望和无语交织,或许在为自己这个不听劝的朋友而感到闹心。女生挂断电话后并没有坐很久,只是舒展了身体,起身走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虽然是好心,但那个女生的话是不是有些咄咄逼人了,”小吴看着兜帽女生走远的身影,忍不住低声说着:“再加上这种家事怎么满大街地说,这不是在泄露别人隐私吗?”
“这也很正常吧,有时候就得严厉一点才能骂醒深陷泥潭里的人,”石如珏不以为然,反倒对小吴的说辞有些意见:“这种程度就算咄咄逼人了吗,这才哪到哪啊——再说了,泄露什么隐私了,又没指名道姓,对号入座的人心里有鬼才是。”
小吴察觉到石如珏面色不虞,自知理亏:“哎呀我说不过你,我嘴笨,但这种女生可千万不能再接近了,说不定哪天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