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时,洛千俞大脑飞速运转,细细回忆着书中剧情。
原书这段戏楼剧情,似乎有一位“神秘客”出现了。
──不知那人相貌,不知对方名字,出手相助,将闻钰带离那片不见天日的昏暗。
这人到下文也没再提。却足够引发无限遐想,贴吧上讨论的热火朝天,这位神秘客可以是每个CP粉自家的攻,也可以是任何人。
也就是说,即使他不出手,最后也自会有大佬现身,出手救下闻钰?
而且,这人看起来颇有能耐,身手了得,若是放在书中排序,大概率也是个大佬级别。
只是,这传说中的神秘客何时出现?
已经到了这一步,这厮还想拖到什么时候?若是再不来救你家美人,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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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阁内。
虽是个雅间,屋内却烟雾缭绕,一个没来得及卸妆的角儿被人抱在腿上,身旁酒气弥漫,邪笑声不断。
即便这戏楼乃雅丽之地,禁带烟斗,更不可欺辱戏子,可全大人坐场,那掌柜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不成文的规矩自然也就失了效。
可雅间内的焦点,却皆不约而同的,会聚在了一人身上。
那人一身素色,立于檀木桌前,清冷绝俗,宛如寒潭之水不染尘埃,在这乌烟瘴气的雕花阁内显得格格不入。
他腰间配着剑,剑柄滑出了大半,堪堪出鞘,泛出凌光。
闻钰声音冰冷,寂戾骇人,“把人放了。”
“哦?放?…这是何意?”
坐于雕花阁中央主座、慢悠悠吸着烟斗的,便是那人人忌惮的全大人,都尉全松乘。而紧挨着主座旁的,则是如坐针毡的老郎中。
“本大人最近受了风寒,身子难受的紧,恰好路上遇见了与你同行的郎中,一心求医,才把先生请回了摘仙楼。”全松乘缓缓吐了口烟,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人,笑眯眯道:“反而是状元郎你,纠缠不休,擅自闯入我的雕花阁,一言不合就要明晃晃地抢人,这又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这世上,只有我这家郎中能医治你娘的病?你既然这么着急,何不换一位去看?”
……
闻钰慢慢握紧了拳,却没说话。
屋内几人纷纷表情戏谑,相互对视一笑。
在场皆知,闻母的病症属实罕见,在此之前为了求医早已寻遍大江南北,皆是摇头。而闻钰此番带着母亲偷偷回京,便是为了求诊这位医术闻名的张郎中。也只有张郎中有法子对症医治,最近病情好不容易见了起色。
全松乘是知道的,也是故意的。
京城名医张郎中环顾四周,不敢动弹。自进屋开始,他被全松乘的手下一把圆月弯刀架在脖子上,惊得大汗淋漓,这个时候只得咽动口水,大着胆子低声哀求:“大人,求您高抬贵手,放过这可怜孩子吧。”
“闻生母亲本就病重,今日又旧疾发作,高热不退,若是不及时医治,就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老郎中抱拳作揖,嘴唇苍白,声音颤抖,“全大人,您就当是积善修德,救人一命,放我们先行离开吧!”
“闭嘴,你这氓隶老庸医!”全大人握着刀的手下直接给了郎中一嘴巴,打得人唇角裂开,脑袋嗡嗡作响:“没看见大人同状元郎说话呢?岂有你这老腊皮插嘴的份儿!”
全松乘抬了抬手,止住手下的动作。他将目光移到郎中身上,又看看闻钰,脸上露出恻隐之色,“原来如此,事态竟然这般紧急?”
“我也并非无情之人,你们快回去吧。”
见张郎中脸上流露出喜色,而闻钰表情未变,依旧冷着神色看着他,全松乘苦恼道:“只是天下病者,其患一也,张郎中走了,我的病怎么办?要不状元郎帮着治治我的病吧。”
“我生平最爱美人,一看到就涨。”
“让我放了这郎中,去救你那病重的老母亲也行。”全松乘吐了口烟圈,目光在状元郎脸上流连,缓缓开了口:“你就在这儿,戴上头冠,换上那柳儿的戏服,去台上表演一曲。”
“一曲唱毕,我便放了这郎中自由。”
…
…
听到这儿,洛千俞已气得屏息。
恰在此时,楼衔身边的小厮守在雅间半晌,见小侯爷解手这么久都没回阁楼,心中担心,便下楼来寻。
没想到从厅堂到茅厕,从一楼到二楼,绕了一大圈,不经意向上一瞥,竟看到三楼廊台边上停住的少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小侯爷何时竟出现在了雕花阁门前!?
那雕花阁里头的人物可不是什么善茬,言语粗粝,行事作呕,再扰了小爷看戏的心情。
小厮连忙上楼,马不停蹄跑到洛千俞身前,喘着气,“公子,您怎在这里?”
没想到小爷未回答,只是拳头都攥紧了。
小厮不明所以地望去,却没看到任何人,问:“公子可是冷了?阁楼里烧了炭火盆,我们先回去吧。”
洛千俞却忽然握住他的腕,道:“去帮我拿一柄折扇来。”
“折扇?”小厮愣住,好在反应迅速,“好,公子稍等!”
穿书者生存第一守则,就是记住所